她的眼里迸发坚决,迎面赶来的姚贝贝要伸手拉住她,都被她一掌挥开。
“顾一凡!苏小米跑了!我看她有些想不开!”
姚贝贝站在门外,探了探身子,沙哑地说。
场内的顾一凡右掌一抬,精确地抓住了康盛的手臂,冷冷甩开:“康盛,多活几年。”
康盛收了掌势,弹了弹衣摆,冷笑:“活得至少比你长。”
“那样最好。”
顾一凡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损伤,他紧紧领带,收拾好外表,“我亲自弄死你。”转身也大步离开。
康盛脸色清寒,站在办公室门口没动。
直到顾一凡的身影消失在过道,他才擦擦汗,捧起左臂慢慢穿上外套。
姚贝贝捱了进来,眼珠沉静:“顾一凡的招式,古书上有记载,今天竟然第一次看到。”
——顾一凡身手果然了得,就算加上她,二对一也只能打个平手。
苏小米没骗她,难怪怕得这么狠。
康盛坐进皮椅里,转过脸侧对夕阳,看着辉煌落光。
“康盛,你很爱苏小米?”
尽管对面的人不回答,但是失魂落魄的侧脸骗不了她。
“你还是早点回头。”姚贝贝走到他旁边坐下,也开始沉默地面向黄昏。
大约过了很久,夕阳渐渐下山了,康盛才动了动身子:“姚小姐,你陪着我做什么?怜悯我,还是看我笑话?”
“不是,我很佩服你。”
“佩服?”
“明知道爱下去没结果,还不放手。”
康盛苦笑:“姚小姐的讽刺真是绝妙。”
“我说的是真心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忘了苏小米,有顾一凡在,她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康明植株带浓密茂盛,苏小米刚低头穿过杉树丛,顾一凡的手掌就拉回了她的上半身:“苏小米。”
黑色制服坚硬扎手,像极了主人倔强的感觉。
看到一张冷脸凶狠地盯着他,顾一凡又放低了腰身:“小米,说说话。”
苏小米默然剜了一眼,突然运拳如风,恶狠狠砸上他的脸:“你满意了?开心了?现在闹得我没脸见人,闹得我不能呆在康明,是不是大快你心?”
顾一凡站着没动,苏小米彻底爆发出来,拳打脚踢:“我恨你顾一凡!你爸爸骂我不要脸,说我缠着你,我躲你还来不及!我根本不愿意和你呆在一起!凭什么我活得好好的,没去招谁惹谁,每次都有人来指责我,一定要我顺从他们的意思?我来康明,还有人追着打,那些耳光那些话像刀子,一次次扎在心上,每个人都是爹生娘养的,难道就我生的贱,必须忍受所有的事?”
眼泪间断不停,眼眶脸颊被袖子擦得通红。她说一句,打一下,顾一凡身子被打得摇摇晃晃,脚下好像生出钉,还是稳住了。
他低眉顺目地站着,从来没有这么软和过。
等她哭过了气头,顾一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她抱在了怀里:“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还别生气了。”
苏小米甩了他脖颈一掌,不忍心打脸:“你听话的重点总是有问题!”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宝贝能消气,叫我猪都可以。”
苏小米推开他,一阵眩晕晃上大脑。
哭得太用力,现在头昏眼花。
她摸索着坐在花坛上:“你走吧。”
“又怎么了?”顾一凡蹲下身子,耐心地陪伴。
“少装蒜了顾一凡,你把我的事闹得康明人尽皆知,不就是逼我辞职?又把我掐得死死的,还能让我躲到哪里去?这里的工作虽然不好做,但我想挺着腰杆离开,我答应过康太,帮她拿下法国的宣传,现在离职不等于被她戳着脊梁骨骂?”
顾一凡掰过苏小米下巴:“你还想呆在这里?不怕人笑话?”
苏小米啪的拍下他的手:“你家的人笑话我还少了?”
顾一凡又摸摸她的脸:“那你什么时候回我身边来?”
“九月份。”
“九月份?”顾一凡的声音高了起来,“这么迟?”
“刚好两年。”
刚好谈判的两年。
顾一凡马上就明白了,语声变得矜持:“现在才五月,我得熬半年。”
“不足四个月,够我把季度工作做好。”
看来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顾一凡没有紧逼,拉起她的手腕:“先到我下榻的酒店去。”
苏小米被昏昏沉沉地牵走一气:“你一直在康明?”
“今天上午才把我爸爸带来。”
苏小米牵了牵顾一凡的手:“我头晕,不想坐车,想走过去。”
“好。”
路上影影绰绰都是五颜六色的行人。
苏小米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制服,打算不回去换了。
眼睛有些酸涩,一碰到风就想掉泪水。
默然走了一会,她想起了一个问题:“顾一凡,姚贝贝在哪里?”
“在康明。”
又走了一阵。这次换顾一凡不放心:“小米儿,以后不会再抗拒我吧?”
苏小米微微叹息:“两年了,我们都累了,你一直不放手,我逃也逃不掉。”
“算是答应我了?”
“是的。”
“不准再后退。”
“好。”
“那你亲下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小米虽然头痛,但有知觉。
顾一凡深沉地盯着她,紧抿的嘴看起来笃定不移,暗示着要她执行诚意。
苏小米踮起脚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