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笑反射性地抓住她手腕,眉目岿然:“小姚,祝荣也受了重伤,在小米那个医院。你最好去看看。”
姚贝贝甩开手,低身出车外,慢慢沿花墙底走,最后消失在滚烫的视线里。
简笑刹那软靠椅背,抚上眼睑长叹。
小皮圈好纱布,替他扣上,你每天对着照片伤心,见了真人又不敢多说。”
好像被急坏了的小弟,语气抱憾不平,“我从来没看到哪个男人像电视里演的痴情,现在一看就找到了两个,还个顶个的真。哥又一直让机会给白少,真让人想不通。”
感染了自己的杨散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很清楚。
“祝荣还年轻,很多事担当不起。”
简笑闭着眼睛,低声说道,“这次得不到沙宝,竟然拼了命地玩票。我不拉他一把不行。”
静寂之中,他忍不住长叹一声,显得深厚、沉重:“也只最后一次了,贝贝现在看了我很不耐烦,今天见了面,以后怎么发展还是未知数。我得好好想想。”
得好好想想。
语声里的负荷穿透夜空,直刺苍穹。
上面没有光,他的眼里全是一片沉寂。
康宅座落在环境优雅的绿林角,其中有个台式庭院,竹林接流水,翠木层层掩映,隔离出院子里的幽清。
康盛挂断电话,站在流水旁面向暗淡夜景。
母亲离世,苏小米被顾一凡带走了,似乎所有他珍爱的感情已经远离。
别墅灯光洒落满院苍翠里,模模糊糊拉长他久站不动的身影,身后石子路传来细碎脚步声:“康盛。”
转头,李离温柔的脸出现在眼帘,兄长明天尾随而来,站定后,眼色也是安稳而平静。
这些都是亲人,带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康盛笑了起来:“我没事。姚小姐约我见面,正在吃惊。”
李离也温和地笑:“难道沙宝看上你了?”
明天闲适地站着,撑下巴看:“康盛条件这么好,有人喜欢正常。”
他和李离都是医生,面对低迷的康盛,自然发挥起了疏通块垒的作用。
逗笑、轻松,怎么有效怎么来,某些方面,他们真的很像。
康盛却不能笑得轻松,虽是沿承了母亲漂亮的眼睛,此时,里面的光一点也不飞扬。“哥,你给分析下,她到底怎么想的?”
李离一脸好奇侧头围观。
明天敲敲下巴,长指一动一动,有几分临症疑难的味道:“先说说你和她的接触。”
康盛转述宴席上、飞机场、办公室各个方面的交往和对话。明天浅笑:“这个宝藏得深啊,让人不好判断。”
“北区第一财阀……地下老大……两个人都喜欢她,没反应?”他又追问一句。
康盛首肯,李离呵呵笑:“师兄,他们条件也不差啊。”
明天绕着康盛慢慢走一圈,打量:“就康盛这模样,男人看了也想扑,女人更要蹂躏。”
“哥想逗我开心别拿人当小孩哄。”
明天抬头:“李离,你第一次看到康盛,总有反应吧?”
李离吓得直摇手,落荒而逃。
夜景下,只剩了两个人。明天收起玩笑的面孔,轻轻叹口气:“康盛,还忘不了小米?”
“嗯。”语声黯然。
“顾一凡势在必得,你争不过他。”
“我不想争,我只想天天看她一眼,哪怕一个背影也行……”
明天拍了拍康盛的肩,语气尤为痛心:“我家康盛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筋转不开。七八年蹉跎了岁月,到头来还要误了终身。”
突然,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惊讶着说,“……你说,贝贝小姐会不会知道了你心思,想顶替小米来安慰你?”
说完后,仿似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又摇摇头叹息。
康盛只是站着,眉眼沾染雾水,怅然失神。
“康盛,你怎么这么喜爱苏小米,一定非她不可吗?”
“也不是。看见她的时候容易走神。”
明天咧嘴笑:“这是个什么感情?”
“妈也这样问过。”
明天较之于康盛,对母亲丧讯显得平和:“唔,老妈都好奇了,肯定有原因。”
“走吧,进去说。”
明亮大厅里,康盛对明天讲了很多——剖析内心情感、康家前尘往事——拉拉杂杂和苏小米有点关联。
“我也不是非她不可,每次拼命提醒自己要冷静,但是一看到她就忘光了,老爱逗她玩,她笑我笑,她哭我哭,哥,你说我是不是中毒了?”
“嗯,病得不轻。”
康盛躺倒在沙发上,瞳仁里神彩熠熠,闪着迷蒙的光,看上去像个情窦初开的男生。
他枕着手臂发呆,有一会没说话。
明天推推他:“什么时候开始的症状?”
“英朗读书那两年。爸当时发病多,断断续续住医院。妈挑起了康明的重担,心态过急,削了不少老臣的根基,结果遭到他们集体对抗,关系一度闹得很僵,还上了报纸,哥记得吧?”
明天点头:“记得,报道上说妈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康盛叹口气:“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苏小米。入社团第二个月,我为了报愚人节被戏弄的仇,点名要她陪练。她脾气也硬,每次被摔得皮青肉紫,上上药忍着,打倒了就爬起来,再打倒再爬,一个下午站起来十一次,摔得我手软,整个社团都服了。”
“那个倔劲感染了我。我想自己一个男人,总不能输给丫头吧,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