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凡冷淡地坐了下来:“孙小姐,你其实是个聪明人,为什么偏偏做错事?”
孙琪薇咬唇:“……我不懂。”
“孙琪薇,原名孙安心,出身名门,海归硕士,身份教养属上层,外在条件可以轻易纵横政商两届,可惜心太毒了,让男人提不起兴趣。”
孙琪薇的脸惨白。
顾一凡看着她继续说:“你仔细想想,动了我哪些底线?”
“原来……你知道苏小米的事。”
顾一凡站起身,盯住她:“我从来不对付女人,你首先让我破例。孙府四分五裂是我乐意见到的事,我怎么可能伸手阻拦?”
他背手肃立,身上隐隐现出一层寒冷,只不过怒气没得到盛张,被他牢牢控制住了。隔着几米距离,孙琪薇感觉到了这种寒意,她努力不后退,睁大眼睛:“原来你这么讨厌我们。你的恨藏得很深,顾一凡……”
“你看着我笑,看着我闹,我在心里窃喜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揣测过你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纵容默许我……”
她忍着眼泪说了很多,好像第一天认识到了这个人,看清了他的内心。
顾一凡冷淡回道:“当初敢做所有事,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你现在哭算什么?孙小姐,收起你那一套,最好早点走。”他转过身,按开屏幕查看新闻动态,无声无息下了逐客令。
孙琪薇的眼泪成一条线慢慢流了出来。
她盯着眼前冷漠的背影,小心翼翼靠过去,突然拉住他左臂,低声哀求:“顾一凡,不要辞掉我,我需要顾氏的工作。”
顾一凡回过头,孙琪薇清楚看到他眼里的怒意,大吃一惊。
就在她懊恼地皱眉时,顾一凡手掌已经钳住了她的下巴,强悍的力道透过手指,快捏碎了她的骨头。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心软,对你手下留情?你以为你的眼泪对所有男人都有效?我再提醒你一次,孙小姐,趁我彻底失控前,离我远点。”
他把她抵在了墙上,语声冷淡,言辞里的羞辱钉得她无所遁形。
她只能咬破嘴,死死闭上眼睛。
顾一凡丢开手:“一个小时后取消你的门禁卡。”
孙琪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转头就走向门外。
捱到办公室门口,她没抑住哭声,呜的一声夺路而逃。
秦简走了进来,顾一凡坐回沙发,撑住了额头,摸了摸:“找两个受过训练的保镖跟住她。”
秦简疑惑:“顾少不是把她开除了吗……”
“心高气傲的女人受不了羞辱,一定会找机会报复。你派人跟踪她,看能不能搜集到犯案的证据。”
秦简震惊,总算听出了点什么:“顾少想把她送进牢里?”
“找机灵点的手下,就说我说的,成事后重赏。”
秦简这才明白少爷激怒孙琪薇的目的,他消化了一下震撼力,才禀告:“盈盈情绪不稳定,昨天又自杀了一次。”
顾一凡靠进沙发,眉峰皱敛,语声疲惫:“祝荣怎么说?”
“祝少去看了盈盈,要带她走,她不愿意。等祝少走了,她开始丢东西,趁保姆不小心时跑到浴室里割手腕,流了半碗血。”
晚上七点,顾一凡处理完工作,先抽空去了一趟安置盈盈的公寓。
盈盈脸色苍白地缩在沙发里,抱住双腿,下巴磕着膝盖。
顾一凡坐在她对面,安静看了一会,说:“范盈盈,我给你两条路走,听清楚。”
盈盈迷茫的眼回过神,还有些恍惚:“顾先生,你是在对我说话吗?”
顾一凡看看大厅旁边,一个全身素白的医生走上前,微微躬身:“顾先生。”
“工具带来了?”
“是的。”
医生招招手,鱼贯走过一批手拿器械的护士。
盈盈看着她们洁白的口罩和冰冷的手套,终于清醒过来,大叫:“我不做手术,我不做手术!”
顾一凡示意她们先退出去,对上惊慌失措的眼睛,冷声说:“打掉孩子和给我安分呆着,只能选一个。”
盈盈听着他冷漠的声音,看着他不兴波澜的脸,低下头委屈地哭。
“你是在试探我的忍耐力,还是在赌祝荣对你不忍心?”
盈盈第一次见识到顾一凡的冷硬,抽泣不止:“顾先生,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我对其余女人一直没什么耐心,最大限度是两次。你既然要留在这里,就必须听话。”
盈盈小脸一白,缩缩脚跟:“我一定听话。”
顾一凡坐着不动,说得冷淡:“下次自杀还没死,我亲自把你卖到泰国去。”
泰国有很多红艺人,寿命不长,“私生活”放荡不堪。
盈盈总算被这番话震慑住了,吓得直摆手:“我再也不敢了,顾先生,求求你不要生气。”
“安心养孩子。”他离开前,安抚一句。
特加病房其实就是小型家庭vip套房,配上了所有家电设施,外接一个半拱阳台。
顾一凡洗浴完毕,单独留下柔和的落地灯,点开cd放音乐。
房间里流淌着清心悠远的竹笛曲声,这是他坚持做的功课,希望能触动她的末梢神经,尽管她在休眠。
苏小米已经摘了点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捏起她手臂反复查看,摸索那些细小的针口:“9个针眼,睡了9天。你打算什么时候醒?”
她的皮肤雪白,接近苍凉的颜色。
尤其一条条血管,天天经药水灌输,凹凸出来像是小河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