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女的还傻乎乎地往墙角躲,大义凛然地跟扛炸药包一样,他忽然就失了兴致,撸下避孕套往旁边一扔,嘟哝了句:“真他妈败火。”
李离脑袋里更迷糊,一边提防对方突袭,一边使劲回想,这一切是如何发生?
这个陌生男人又是打哪儿蹦出来?他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她浑身上下像才打过一仗似地,酸软无力。
那人懒得理她,转身进了浴室。
李离松了口气,赶紧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上,脑子里也清醒了些,稍微正常点的想法就冒出来——她要报警,对,报警。
她连忙去摸兜里的手机,却又想起手机放在包里,可是包在哪儿?
李离一颗心砰砰乱跳,四处找不着随身物品,手机,证件,以及钱包。
她原本是往外跑,这会儿又稀里糊涂地折回来。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李离屏住呼吸,趴下去往床底瞅,果然看见她的黑色小包静悄悄的躺在下面。
李离才捡起皮包,那男的正好从浴室里出来,一眼瞥见她,说了句:“还没走?钱在茶几上。”
李离想明白过来,怒气横生:“你……我,马上就报警……”
男人就笑:“报什么警,你这样墨迹,是刚才还爽的不够么?要不再试试?”
李离生怕他扑过来,转身就跑,她一气儿跑下楼,眼前是装潢典雅的会所大堂,她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响:这地儿是从蓉带她来的,然后从蓉又提前走了,可是王思危呢,小张呢?他们都去哪儿了?
大堂里早换过几位前台,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李离心里一凛,不等那几人开口,便夺门而逃,脚酸腿软地跑了一路,令人恐惧的猜测不断冒出来,思绪逐渐清晰,回头不见有人跟来,这才颤抖着拿起手机拨出去。
夜里起了大风,四周黑乎乎的一片,李离勉强跑到最近的高速路口。
路上偶尔有车飞驰而过,接下来又是长久的寂静,她有气无力地顺着路肩儿往前走,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望见一辆警车闪着灯远远开来。
李离拼命挥舞着胳膊,那车在跟前慢慢停下。
车窗摇下,司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警察,小警察支着手电筒往她脸上一照,又上下打量她,问:“刚才是你报案吗?强女干案。”
李离打着哆嗦连连点头。
小警察又问:“什么情况?”
李离喘着气:“我,好像被人下了药,刚才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就在前面的会所,我……是我老板叫过来的,我老板姓王,叫王思危,是安盛电子的,我怀疑,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小警察回头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才道:“赶紧上车,这就过去看看。”
李离忽然犹豫了一会儿,站着没动,小警察倒是急了:“我们头儿叫你上车呢,我说你不是闹着玩的吧,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李离忙道:“不是不是,是真的,”说着眼泪扑簌落下,数小时里颠三倒四的经历,使她几乎忘了哭泣。小警察干脆跑下车,替她开门。
警车又把李离载了回去,她看见那幢灯火辉煌的庭院就浑身发冷头痛欲裂。
后座的警官年长些,四十左右的年纪,脸上一股子正气,小警察称他“徐头”。
下车后,徐警官直接进去,和前台交谈几句。李离思绪复杂,小警察当她害怕,安慰:“没事了,我们都在这儿呢。”
又见她脸上身上并无伤处,衣服还算整齐,行为举止精神状态也还正常,不由心下起了疑惑。
前台服务生往这边看了眼,开始拨打座机电话。
不多时,那端有人接起,而这边工作人员显得十分恭敬。徐警官也回头瞄了瞄李离。
约莫半支烟的功夫,楼梯上响起零星脚步,先前的那人正不紧不慢地踱下来,他换了衬衣长裤,嘴里咬着烟卷,脸上yù_wàng退去,看起来倒也正经。那人瞧见李离,神色平静得很。
李离心里却是狂跳不止,大堂里灯光如昼,她这才看清对方的脸。
小警察问了句:“你瞧清楚,是他吗?”
李离点点头。
徐警官已经大步上前,却是伸出双手要与人相握:“王老板,有段日子没见了。”
那嫌犯像是这会儿才看见他,吐了个烟圈出来,微笑着递过来一只手同他意思:“徐所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大半夜的,稀客得很。”
徐所长指指李离:“这位自称是令弟的员工,在安盛电子做事,她方才给我说了些玩笑事……”
李离心里立时咯噔一下。
嫌犯微一皱眉,又看了李离两眼,随意道:“你都说是玩笑了。”
徐所长忙道:“既这样,不耽误您休息,只是……您看哪天有时间,我们再聚聚?”
那男的明显敷衍:“再说,最近忙。”
徐所长笑笑:“不妨事,您忙您的,以后再说,”罢了,招呼小警察把李离带走。
李离又气又急,忍不住一把拉住那姓徐的:“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他明明是……”
徐所长不耐烦,再度着那人脸上神色,心里有了计较,他看向李离,声色俱厉:“什么意思?我们怀疑你涉嫌卖银,勾引不成涉嫌敲诈,要对你进行审查,想请你去派出所走一趟。”
当头一棒,打得人晕头转向不知所以,李离脸色惨白地呆在那儿。小警察也面露诧异,刚喊了声“头儿……”,就被他上司摆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