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罢了，他提起一瓶白酒分别给自己和李离斟满，了，说，“小李，一回生二回熟，别见外，都是为公司，公司好我们大家就好。”
李离忙端着杯站起身，她把酒杯微斜过去，使杯沿比对方的略低一些，谁知老赵伸手将她的杯子往上轻轻一托和自己的持平，这才碰杯道：“别客气，”说完他自己先喝尽，最后把酒杯倒过来往桌上一搁。
李离会意，只得跟着喝完，辣得嗓子眼冒火，却是强忍着没咳出声，末了，也将酒杯倒过来放在桌上。
赵祥庆哈哈一笑：“不错，小李在这方面倒有点王工当年的风范，也难怪她看重你。”
他话没说完，又被邻桌的人请过去接着喝。
付丽莉拉着李离坐下：“酒量再好也别跟他们硬来，这些做销售出身的哪一个不是酒桌上的老手。”
李离却问：“王工也很能喝酒么？”
付丽莉说：“哪个大老板没自己做过销售呢，做销售的又怎么能不喝酒，王工现在年纪大了才不喝，以前，据说能把一桌子的男人喝趴下。”
李离“哦”了一声，低头吃菜，填肚子。不多时听见手机响，拿出来看了，短信一则，周远山问：我是不是给你出了个不太管用的主意？
李离四处瞧了瞧，看见周远山隔着几桌子人在那边低头摆弄手机，她想也没想就回了过去：是，这主意太馊了。
周远山抬头，隔着一屋子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对她笑了笑，模样温和，略带歉意。
李离这会儿才觉着有些儿犯晕了。
她很少喝酒，也从没像今天这样一连数杯，想起以前和萧丛影感情好的时候，晚上闲来无事两人也会拿出红酒听着音乐对酌，当时喝酒很惬意，现在回忆却苦涩。
喝到后来萧丛影耐不住，三两下的吞了，借着酒意抱着她往床上去翻滚。
女儿清泉就是那时候有的，那会儿李离是没醉也醉了。
短信又来，周远山问：“既然在这里不如意，为什么不回家？”
李离眼里盯着“回家”两字，心里各种滋味，她在键盘上胡乱摸索了半天才发出去：“我爸妈一直以为我在这里混得不错，这会儿回去，还不得气成什么样。”
“报喜不报忧？”
“我不想再让他们失望。”
那边半天没回，李离忍不住发了个问号过去。
下一秒听到提示音，短信说：“以前也有个人，对我很失望，我还装满不在乎，现在想想那会儿挺傻的。”
李离写：“肯定是女人。”
周远山回了个笑脸。
李离猜他不会多说，于是打了招呼，回房洗漱。
同屋的姑娘很晚才回，说是一伙人都去唱歌了，李离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宿，再睁眼时，天色大光，大伙儿吃吃喝喝近十点才随车出发，李离瞧了瞧，没看见王光影的车，想必周律师也跟着一早走了。
大巴过了中午才到市里，因是周日不用去公司，众人各自回家。
李离买了水果糕点去看舅舅，又取了些工资塞给舅妈，钟声还在家养着，没去学校，一个人闷在里屋不出来。李离见她这样心里更加自责。
舅妈对李离仍是爱理不理，只是提起钟声就伤心道：没几个月就要高考，她现在又不想读书，还不如当初把孩子生下来再去讨说法，反正那人有钱……
舅舅听了，一拐杖差点砸过去，他身体渐渐康复，脾气却越来越差。
李离去敲钟声的房门，想进去和她说会儿话，里间没人应，她推门进去，看见钟声趴在书桌上睡觉，手里拽着尚淳给她买的爱疯，桌上胡乱堆着一些课本和试卷。
李离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却被她躲开。
李离有些艰难地开口：“声声，你别这样，事情过去了，往前看吧。”
钟声半天才吭气：“对你来说是时过境迁，对我来说不是……”
她猛地抬起头来盯着李离，“有些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当时，尚淳为什么单单让你留下？”
李离一愣：“他兴趣就是侮辱别人，你知道他有家室有孩子，你知道他在外头妻妾成群么，你知道他包养了多少个女人？这种人根本没有道德观念。”
钟声摇头：“不是，他为什么不留我大姐，偏偏留你，他是看上你了，他喜欢你，你们以前就认识是吧，他还帮过你的忙，结果你耍了他，他是不是为了报复你才招惹我的？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离气道：“那是喜欢么？那种男人要什么有什么，有兴趣的就想尝一尝，没兴趣了就当垃圾一样扔掉，那是喜欢么？那是在侮辱人，如果不是你钟声，也不是我，还会是其他的人，他想玩弄的，不过是换个名字而已。”
钟声忽然放声大哭：“姐，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我真的完了，我不敢去学校，我怕别人指指点点……姐，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李离心里一酸，忙抱住她：“声声，你现在才多大，以后的路还长着，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因为有大把时间可以修正。像我这样，你以前也说我笨，你说得对，我就是年轻时不懂事走了弯路，我比你大十岁呢，人都是在磕磕碰碰里慢慢成熟。但是有一点要记得，十七岁犯的错，到了二十七三十七的时候不能再犯，年纪越大重头再来的希望就越渺茫，最后只能一天天地捱日子。声声，你甘心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么？”
钟声渐渐止了哭，过了一会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