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立马有几人扑上来,把路征围在中间,一阵拳打脚踢。
大颗的雨点砸在人脸上,脑袋上使人视线模糊,晕头转向。
李离上前想扯开那些人,却被人使劲掀到旁边,她又要去拉扯,路征冲她说:“这事和女人没关系,快走快走,”他起先还能碎碎叨叨地骂上几句,渐渐就没了声音。
天色已黑,人行道上一圈围观的,李离手里没电话,只得求人帮忙报警。
有人说,报警也没用,警察都被他们打成这样了。有人说,谁敢管?没人敢管,都怕惹祸上身。
李离眼泪掉下来,却是横下心,跑过去护住路征,有个中年人赶紧拦着她说:“姑娘,你不要冲动,我帮你报警了,你现在赶紧去旁边拦辆车,最好能把你朋友直接送医院去。”
李离浑身发抖,昏头搭脑的跑回马路上,原本就不够宽的马路被堵得只剩出一小爿地方留给来往车辆通过。
没人愿意停车,他们急不可耐地驶过潮湿而混乱的街道。
李离回头,隐约瞧见路征满脸血污的蜷在地上,她身上渐渐也没了力气,蹲在地上低声抽泣。
有辆车驶到跟前忽然急刹,车灯极其刺眼,李离顾不上,赶紧跌跌撞撞地过去。
车窗摇下来,王光影露出半张脸,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李离呆了呆,心里顿时失望,仍是忍不住哽咽,“我朋友被人打伤了,他需要去医院。”
王光影往那方看了眼:“你找错人了,应该找警察。”
李离没多想,转身就走,那伙人把路征撂倒一边,继续砸车。
李离把路征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腿上,他头上有个伤口,不住地流血。
路边有个年轻姑娘悄悄递了几张纸巾过来,李离接了,按在路征的伤口上替他止血,没多久那些纸巾就给浸透了。
那些人大张旗鼓地冲着车子挥舞棍棒,差点砸到路征身上,李离又怕又气,使劲抓住那人的铁棍往旁边一掀,对方回头瞪着她,李离嗓音里带着哭腔放狠话:“看着点,你长眼睛没?”
对方冲过来嚷嚷:“你长眼睛没?没看见这儿在砸小日本的车吗?”
那小年轻扬了扬拳头,却被人隔开。
王光影不知何时过来,架起路征说:“走。”
对方越发来劲,堵在跟前不让路,带头砸车的那个走过来伸手搭在王光影肩上:“这位也是冒牌警察?”
王光影拨开他的手。
旁边有人说:“看看这家伙开的车,富二代吧,这么好的车。”
又有人说:“是官二代吧,这车是用你老子贪来的钱买的吧,飚过车吧,撞死过人吧,让人顶过包吧?”
不知谁喊了句:“砸了贪官的车。”
那些人立马大声附和,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一人敢动。
带头喊的那人面子挂不住,率先走向王光影的车作势要踹两脚。
王光影放下路征,伸手揪住那人的衣领,那人反手要给他一巴掌,王光影一记老拳出去,余光里瞟见路边有人拿手机拍照,拳头挥在半道又堪堪收回,随即说道:“我知道你们要什么?砸了我的车,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何必损人不利己。”
“别跟他废话,妈的我还没砸过这么贵的车……”那些人兴奋地大声嚷嚷,一脸跃跃欲试,又不敢轻举妄动。
王光影低头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不慌不忙往车子走去。
李离看不明白,只当他要抽身闪人,一时间眼泪又掉下来。
王光影打开车门,猫腰从里面拿出样东西,他举起那样东西使劲扬了扬,夜色里,一沓粉红色钞票显得格外鲜艳。
他拿着钞票走过来,放在手掌上随意磕了磕,抽了几张出来往天上轻轻一抛。
钞票纷纷而落,众人仰头呆立。
最先回神的几人弯身去捡,捡到了的无不欢欣鼓舞,没捞着的又扼腕叹息,王光影随手又抽出一叠来往高处扔了,钞票在雨中飞舞。
人们或躬身弯背,或像孩子一样蹦跳着伸手去够,一时间笑的叫的吵的闹的推的搡的混乱不堪。
王光影搀起路征,对李离道:“愣着做什么,赶紧走。”
三人来到车旁,隐约听见救护车鸣笛,王光影顿住动作,吩咐:“带他去坐救护车,别弄脏了我的车。”
果然,鸣笛声越来越近,不多时到了跟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来,看见这情形傻了眼。
李离把路征送上救护车,也要跟着一同上去,被人拦着了,救护人员指着那些为争抢钞票打破脑壳的人说:“受伤人员比预计要多,车上坐不下,请家属另行去医院。”
李离没头没脑地又往回走,王光影问:“你那车还能开么?”
李离浑身湿透,天气不冷,她却簌簌发抖:“不是我的车,是公司的车给砸了。”
“算了,以后慢慢赔。”
李离茫然抬头:“赔多少?保险也会赔一部分吧?”
王光影面无表情地瞧着她。
李离继续往那边走,王光影拽住她的胳膊:“你还过去做什么,那破车不能开了。”
“我的包和手机还在里面。”
王光影瞪她一眼,快步走过去,取出车里的东西塞回她手里,又见李离仍是瞧向救护车,不觉说了句:“别看了,死不了,”而后他略作停顿,似乎在打算什么,又像是有丁点犹豫,最后一把拉开车门,把她塞进自己车里。
李离伸手擦了擦脸,一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