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山没再言语,起身走了。
李离原本强制平静的心又起波澜,而每天的工作按部就班,项目投入,开标在即,因为安盛是全省唯一一家参与这次大型投标的企业,本地报纸早已大肆宣扬,项目组内外气势高涨,人人都有夺标预感。
李离才和王亚男通过电话,阐述了项目的跟进情况,小助理冒失跑进来:“李助,公司楼下围了好些人。”
李离不明其意,拨开百叶窗往下瞧,一看之下更觉奇怪,心说就算是采访项目组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又隐约瞧见有人打出白色横幅。
小助理也解释不清:“好像是死了个什么人,家属还没看见尸体,就给火化了。”
李离听得一惊:“这和安盛有什么关系?”
“好像……和小王总有关系,据说,死的那个,是他的情人,”
小助理继续八卦,“我还听他们说,那女的跳楼死的,死前穿一身大红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想变厉鬼报仇啊……”
这会儿,王光影正从外面往回赶,他心里气不顺,车里冷气开得十足,他却仍觉得热,扯开衬衣领,握着手机想了想,吩咐老张:“调头,先别回公司。”
赵祥庆不解:“头儿,这闹事的总得打发了再说吧。”
王光影言语冰冷:“事情都没弄清楚,怎么去打发人?语焉不详,只会让人更反感,”又说,“你先过去,做做安抚工作,态度一定要好,问起来就说一概不知,只等上头的出面解决。”
赵祥庆应了,下车。
王光影立马给他弟打了个电话:“人在哪儿?马上滚回来。”
王思危回道:“哥,出什么事了?”
王光影骂:“你他妈还有脸问?我只当你玩粉玩残了,没想到还有精神玩女人,还把人给玩死了。一做正事就怂,搞这些花头倒胆子不小……”
王思危知他气极,忙道:“哥,你听我说,这事真和我没半毛钱关系,那女人也跟我没半毛钱关系,那女的以前给尚淳包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寻死,尚淳见人死了,立马就犯糊涂,又怕没法跟他二婚老婆交代,只让人赶快拖去烧了,谁知道人家属不依,我看,多半是摸着他的底,想讹钱……”
王光影更怒:“他尚淳惹的事,和我们安盛有什么关系?人家没找他的麻烦,倒讹我们头上来了,现在,公司底下围一圈人,马上还有个招标会,庆功宴都准备好了,你让我怎么跟股东们交代?”
王思危也急了:“我真没想到会这样啊,他让我帮忙和警察谈,不知怎么就推我头上了,我、他……”
王光影冷笑:“他是天王老子还是你爹娘老子?你马上去公司,把这事跟人说清楚,还真讲义气,不是你做的,平白无故你给人顶什么包?”
王思危忙道:“大哥,你冷静点,那会儿我也在场,这事要能说清楚我早说清楚了,他又用科技园那块地说事,他……”
王光影显然不信,哼道:“你会对公司的事这么上心?你王思危就不是这种人。是不是还有什么把柄在人手上呢?”
“我……”王思危支吾,“有天晚上酒驾,正好碰上警察临检,我他妈也是点儿背,车里落下几包粉,我们那晚有轰趴嘛……结果被人瞧见了,他、他帮我找人暂时摆平了,但是他又说,一时半会儿不好销案,搞不好,三到七年……”
王光影微愣,一口气堵在胸口,伸手把额前短发使劲往后捋了捋,一言不发挂了电话,仰靠在座椅上静默出神。
只是这样安静的时刻并不长久,手中电话立时又响,王光影一看号码,只得接了,李离停了一会儿才开口:“王总,王工让我问,投标的事还有几成把握?”
就听那边人说:“我来跟他讲,”王亚男拿过电话,直接道,“你那个便宜兄弟又捅娄子了,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近来,安盛处于风口浪尖,前几天还因媒体报道“引进国外先进技术,促进我省业内科技进步”而夺标呼声最高,这两天就有人跑来集团总部聚众闹事,一时间颇为吸引人眼球。
高层为此召开紧急会议,无非是股东施压,力求尽快解除此次公司形象危机。
会议完毕,李离被人叫进董事长办公室,里间,除她以外,都是王家人。
王亚男直接问她:“听说事发当晚,你也在场?”
李离只得把那晚的情形大致说一遍,又说明自己和莫蔚清如何相识,却隐去周莫二人的前尘往事。
王思危听她说完,轻轻一拍沙发扶手:“姑姑,大哥,你们也听见,这事真和我没关系,要是不信,可以再问周律师,他当时也在,要我说,这就是一场混乱的男女关系,殉情自杀,是吧,李……助?”
李离瞧也没瞧他,不做声。
王光影对他弟道:“不如你去解决了?”
王思危却不吭气。
王光影这才又问一遍:“当时周律师也在?”
李离见王亚男正看着自己,只好略微点一点头。
王光影说:“你先出去。”
等人走了,王亚男才道:“尚淳那边也不能得罪,我们做生意的哪能随便和人结梁子,求人办事,替`人`消`灾,以公司大局为重,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王思危听得连连点头:“哥,姑姑说的太对了,那老小子不好惹。”
王光影不置一词。
不多时,两人一起回总经理办公室,王光影坐大班椅上,想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