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展瑞憋着怒火将无暇给支走去歇息,独留了席满观,然后死死地瞪着他,半晌才咬牙道:“那人的手脚还快而且毒辣,为何要让无暇掺和进来,何况无暇又能查出什么,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席满观一脸无辜道:“姬大人,我又如何敢擅自揣测圣意?”
姬展瑞抬手就把手里的茶盏砸了过去,席满观随手一捞,茶盏安然无恙地被接住,连一滴水都没有洒出来,他将其放下来,然后这才道:“大人稍安勿躁,皇上当然不会是真的让无暇来查,但是与其让无暇担忧,还不如让她去查,有我在一边,危险的事情自然不会让她碰到。(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
这么一说,姬展瑞顿时明白了过来,但是心里的憋怒却还没有散尽,想起刚才无暇的手果然是被治好了,于是没话找话道:“无暇的手是什么时候治好的,被谁治好的?”
他原本就是随口一问,他根本不知道无暇曾经在生死线上走过一遭,更不要说去江南一趟,他就以为是宫里的御医给治好的,还想着去教训那个御医一顿,为什么不早点将她治好。
谁知道席满观却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将事情挑挑拣拣地给姬展瑞给说了一遍,重点当然在于,君子墨差点把无暇害死。
如果在夜谨言面前席满观是公事公办的话,在姬展瑞面前那可真的就是公报私仇了,没见姬展瑞怒的直接往外冲过去要去君府把君子墨给碎尸万段了?
好在席满观及时地拉住了,并言明现在不宜横生枝节,何况都准备和离了,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免得到时候有什么变数,成功地将姬展瑞给劝阻了。
无暇在姬府住下的事情在姬府掀起了一波异动,只是在无暇深居简出的行为之后也就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无暇关起门来言明要休养,任何人不得打扰,所有人都知道她身子不好,所以也都不奇怪。
姬无垢开始还来过一两次,都被拒绝之后也就没再来过了。
而事实上,无暇每天都由席满观带着出去查探,被弹劾的事情自然由姬展瑞自己应付,而家族子弟那边也有人保护着,所以唯一需要快点去解决的事情只有家族名下的店铺了,已经快有一半的铺子关门了。
无暇乔装成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童跟着席满观,去查探铺子事发前后的异动之类的,可是一连好几天,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所有的事情都天衣无缝一般,好像真的就是凑巧。
“不可能呀,”无暇手里拿着供词一边看着一边念念有词着,“明明采买的时候是熟人,在处理食材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常,烹饪就更不要说了,还是一直以来的厨子,其间也未曾有过什么陌生人或者什么奇怪的事情出现过,而且顾客还是个熟客……”
席满观坐在一边抿着茶水一边看着她,眸中全都是笑意,其实在他看来,到处都是漏洞,可是无暇却不明白,反而觉得到处都很严密,以往因为读书多而一直都显得很是博学的人,此刻显露出幼稚的一面,实在是有趣的很,不过也是,姬大人再是宽容,也不可能允许她去看那些黑暗的东西。
他正想着,窗外突然传来了几声普通的鸟鸣,席满观神色不变,却小心地起身以防打扰到她,见她沉浸在那供词里,这才踏出门去,廊下花木扶疏的阴影之下,已经站着一个灰衣的人,见他走过来,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礼,低声道:“主子上次让查的东西,已经有了结果,属下自作主张带了一些过来,请主子恕罪。”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小竹筒和一个纸包呈给了席满观。
席满观神色一边,一边接过来一边道:“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去和影一说一声,你歇一段时间吧。”
“多谢主子,属下告退。”说完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席满观捏着那个纸包,神色冷肃,眸光浮动着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带着彻骨的凉意,然后他将纸包放进了袖子里,从竹筒中抽出了一张薄薄的丝绢来,丝绢之上清晰的蝇头小字密密麻麻,他的神色却随之变得更加冷硬,最后冷哼一声,猛然间将那丝绢攥在手心里,接着再展开,只见一阵青烟飘过,他的掌心什么都没有了。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直到沉郁的神色全都褪尽,暖色再次浮现在他的眼中,周身的凛然被风吹散,席满观这才重新回到书房内,见着无暇仍然皱着眉头思索着,不由一笑。
反正也不是真的让她查,便是让她得点乐子罢了,她正在思索的事情其实早就被查清了,不过是那个食客被收买了罢了,提前吃了药当然会腹痛,只是给他药的那个人很是歹毒,告诉他的只是腹痛的药,可是实际上,根本就是致命的毒药。
要说查出来还多亏了这个人说漏了嘴,幕后之人虽然灭了他的口,却没堤防他在中途碰巧遇到了他上街来买胭脂的妻子,在妻子要求他一同回家的时候多说了几句,这才能让真相大白,现在他的妻子已经被保护了起来,不然的话,只怕下一刻被灭口的就是她无疑了。何况,到最后若是真的追查不到幕后之人的时候,也可以拿她来当个诱饵……
接下啦的日子,无暇仍然在席满观的带领下去查探,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去查的,基本上都是已经被暗中查出真相的事情了,不过见她变得越来越开朗,性子也越来越活泼,席满观倒是更加乐于让她去查。
“今天没什么收获了,咱们回去吧。”无暇捶了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