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樊路崎说道,同时伸手在导航仪的控制面板上一点,道路两旁立刻华灯齐亮,开车的邓莞尔和后排的龙熙蕊只觉一片璀璨与繁华赫然眼前。..
樊路崎手指又是一点,前方一道豪华的遥控大门应声而开。
邓莞尔驱车直入,眼望视野内鳞次栉比的楼台轩榭,对樊路崎道:“我现在真有点儿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这么多的海市蜃楼,哪幢是你家呀?”
樊路崎面露得意之色,说:“只要是你看得见的,就都是我家!”
樊路崎嘴里说的是家,龙熙蕊却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国,一个大隐于城却叫人为之震撼的建筑国度。拜占廷的华丽、文艺复兴的典雅、哥特式的尊贵、巴洛克的富丽、洛可可的绚烂,几乎都可以在这里窥见一斑。
“这些都是哪位设计师的作品?”她问道。
“你问我爸啊?”樊路崎扭头道,“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全部都是他的wok(作品),怎样?感觉如何?”
龙熙蕊微微点了点头。
樊路崎又道:“我记得我爸跟我说过,建筑是最能体现人类创造力的艺术,这个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建筑,其中有的展现权力,有的表达梦想,但我爸他追求的,不是钢筋水泥的人造丛林,而是一种家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我们樊氏的楼盘在市场上卖得最好的原因吧!”
“好像卖得最贵的也是你们。”邓莞尔说。
“那叫一分钱一分货,也就是经济学上所说的,品质和价值得通过价格来体现。”樊路崎辩解道。
“好了好了,没人愿意跟奸商讨价还价。”邓莞尔冷嘲道,“说来说去,你到底让我把车开到你家的哪个部分去啊?”
“那就先到主楼吧,往前直走。”
车子缓缓开到楼群正中最为宏伟的一幢,忽见楼外大灯一亮,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出来。
樊路崎按下车窗,喊道:“川叔,我爸呢?他睡了没有?”
这位“川叔”正是他父亲樊高的管家——吕川,平时他几乎跟樊高形影不离,小到起居饮食,大到公司决策,都有他的参与。
“少爷,你回来啦!”吕川说,“h(高)哥他去了忆澜苑的画室。”
“好,我去找他。”
吕川一听,脸上即刻变色道:“少爷,你不是不知道h哥的脾气,他最讨厌在作画的时候被人打扰!”
“是!”樊路崎有些不耐烦地说,“可是川叔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面镜子他已经画了好多年了,而且最近经常是闭关苦坐一整夜,也画不上一笔去。再说,我最近摊上官司了,等会儿人家毕大状就到,还有这位龙大侦探,”他说着一指身后的龙熙蕊,“我得把我的救命恩人介绍给我爸认识。”
“好吧!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吕川知道自己拗不过樊路崎,于是拉开车门坐到了龙熙蕊身边。
吕川口中的忆澜苑位于楼群后方边缘一处僻静之所,是一座二层小屋,与此前那些欧式风格的建筑不同,它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恬谧飘逸的中国风,外观上小巧玲珑,朴素中又不失雅致。
见楼上房间还亮着灯光,樊路崎下车一马当先上前按响了门铃,紧接着把脸对准了头顶监视器的摄像头。
只听一个深沉而充沛的声音缓缓道:“小崎!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爸,我带了个非常重要的人给您,她刚刚救了我的命。”跟先前对吕川说话不同,樊路崎此刻没有提及自己被警方传讯的事,倒是先谈起了龙熙蕊。
“你又在外面惹上了什么麻烦?”樊高沉声道,“不过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那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我带她来见您啊!”
站在他身旁的龙熙蕊和邓莞尔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樊路崎的话毫无逻辑可言。
“来见我干什么?难道对你的救命之恩要由我来报答不成?”
“哎呀!爸,您先听我说,救我的不是别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妙花神探,上次在云中山,她也算是从狗嘴里救了我一命。”樊路崎边说边望向龙熙蕊,“既然她跟我那么有缘分,不如让她帮我们去找那骆驼猴子好了。”
龙熙蕊没想到樊路崎执意请她到家,原来是别有用心,面露不悦之时,忽听咔嗒一声,忆澜苑的门开了。
“还不快请!”樊高的声音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欢喜之情。
吕川在前引领众人上了二楼,那里客厅虽小,却满是书香之气。
倍感疲劳的邓莞尔一屁股坐到古色古香的木质椅子上休息起来,龙熙蕊则被四周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画作所吸引。
只见其中一幅水墨丹青画的是陡峭突兀的高山,山脚下立着一排松树,树身虽壮却尽皆向着一侧弯曲,想见疾风正劲。画的一角写着三个苍劲刚健的毛笔字——“西风烈”。
龙熙蕊暗叹此画细腻独到,以风作画不比实物描绘,因为风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作画者只能通过其他实物间接体现,而风过之处又必须以动态呈现,所以没有刻画入微的功力,是绝对难以将风的神韵表现到淋漓尽致的。
见她正自睹画遐思,悠然神往,樊路崎走了过来,说:“怎么?对我爸的画感兴趣?”
龙熙蕊匆匆回过神来,说:“想不到除了建筑,令尊在绘画上也造诣颇深!”
“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出这句话的人。”樊路崎微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