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与victo的玫瑰相比,何俐可对他的反应却是冰火两重天。对于他每晚发来的那些千篇一律的短信,赶上工作繁忙或者心情不爽时,她便索性视若无睹。而此刻,一段街头丽人行令她心绪大好,victo的短信误打误撞竟有了锦上添花之妙,让她心花怒放,于是破天荒地回复道:我从不和单细胞生物约会。
虽然被拒绝,但victo心中却充满了千年等到一“回”的感动,几欲垂泪。当即放下晚餐后所有事务编辑短信,更恨不得吐出所有食物,以免占据肚中空间,影响自己满腹经纶的发挥。但他用于冥思苦想的时间,却似人类经天纬地的进化史一般漫长。幸好何俐可从未萌生过等他短信的念头,否则也难免要领悟一番海枯石烂的感觉。
这似乎是属于花的一天。何俐可芳心自喜之际,忽然闻到一股花香,那味道清香浓郁,久久不散,居然给她一种花香醉人的幻觉。她变得步履蹒跚,有些摇摇欲坠,突然臂弯被一只手托住。她扭头想看清对方的面目,可那人的模样却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于咫尺眼前。
余香不绝,自鼻孔传来,犹如幻嗅,却令何俐可头痛欲裂。不知过了多久,她拼命睁开了双眼,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恍惚中,她联想到了地狱和死亡。
“我还活着吗?”她心里自问道。
伸手不见五指,那才是黑暗的样子。想到这里,她开始去感觉、去活动自己的双手。她做到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手腕的疼痛,以及“哗啦”一声金属的声音。她感到双手被手铐之类的东西锁住了。
“能听见声音,还知道疼,这就证明我还没死。”何俐可心道。
周围的环境好像在进一步印证她的推理,“嚓”的一声,房间里灯光骤亮。
生理学上有一种反应叫明适应,是说人由暗处到亮处,特别是在强光下,最初一瞬间会感到光线刺眼发眩,几乎看不清外界事物,需要几秒钟之后才能逐渐适应。何俐可此刻正经历着这一过程,一时间只觉得灯光眩目,睁不开眼。
一阵眼花缭乱过后,她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人影,是个女人,正侧卧在前方的地上望着自己。只见她一头微卷的中长发挡住了半边脸,华丽的上衣,别致的筒裤,还有她腿上那双光鲜乍眼的黑色齐膝长靴,竟如此眼熟。
何俐可一脸惊讶,对面女人那未被头发遮掩的半边脸上的表情居然也如出一辙。终于醒悟,她所看到的,是镜子中的自己。
那是一面如墙般大小的镜子,或者说是一面镶满镜子的墙。
由于双手被反剪铐于背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何俐可才挣扎着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她发现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除了一面“镜墙”,其余三面都是纯白色的墙壁,房间居然连个门都没有。
确定自己独困空房,何俐可喊道:“救命!……有人吗?……救命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应声响起:“别叫了,没有人会听到的。”那声音缓慢而低沉,却抑扬顿挫得恰到好处,仿佛是从镜子里发出来的。
“谁!……你到底是谁!”何俐可对着镜子吼道,同时望着镜中近似疯狂的自己。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到这里来?……你想要什么?……钱是吗?”
“不!我想要的是真相,一个属于你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