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卿醒來的时候屋子里仍然光线昏暗。**榻不远处的圆桌上烛火跳跃。她起身倚在**头有些迷糊。好似自己睡得不久。又好似睡了很久。
“小姐。您醒了。”宝笙端着餐盘推开门走了进來。见霍卿苏醒。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过來伺候霍卿穿衣。她是今天一大早就赶过來的。按照叶公子的吩咐准备了饭菜却迟迟不见小姐的踪影。天色刚亮就去找叶寞算账。被告知來十里镇的客栈照顾自己小姐。
“宝笙。我睡了多久了。”
“您睡了一整天了呢。想必是累坏了。叶公子让奴婢好好照顾您。这儿的人很是热情。将后厨的小灶匀给奴婢煮了粥。还有几样小菜。小姐您起來用膳吧。”
经过一天的休整。霍卿的精神确实好了许多。闻着粥的香味顿时觉得饥肠辘辘。端起眼前的粥难得痛快地喝了个底朝天。
“他还说什么了。”
“哦。叶公子只是让奴婢好好照顾。您不必急着回军营。对了。小姐大腿的擦伤。奴婢已经抹上药了。看情况明日就能好了。”
霍卿放下手中的粥碗。站起身就要换衣服。“还好军营距离这儿并不十分远。我们这就回去。军情紧急。不能耽误大事。”
宝笙拦都拦不住。霍卿一切收拾妥当正要出门。房间的门被叶寞推了开來。一身银色盔甲将他挺拔的身躯勾勒得更为英挺。温暖的烛火沒有减弱冷兵器的肃杀之感。
霍卿看着他的凝重神情。不由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盔甲下的叶寞沒有过于亲昵的动作。“我只是來看看你。见你安好我也放心。原本定在明日的行动改时间了。就在今晚。我不能多呆。你就呆在客栈等我來接你。”
霍卿一愣。“为什么改时间。是哪里出了问題或是部署不够周密。”
“卿卿。老实说。我与苏合的往來已久。这次你与格根谈判得非常彻底利落。想必这也让苏合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更为坚定。今日晌午我收到他送來的密信。我们明日的行动一事已经让特木尔收悉。他做了相应的部署准备來个瓮中捉鳖。所以我们只能临时改变计划。今晚就要夜袭他的大帐。”
“什么。难道说是陆深。”霍卿一时想不明白。“可我觉得不大可能啊。陆深为人谨慎。与特木尔合作他能有什么好处。况且虽说特木尔行事张扬。可他能做到蒙古的王也不是泛泛之辈。如果说这三年时间他能和陆深合谋到一起。都不是两个人的风格。原本我们断定通敌的是王简和他的副将。怎么这会儿突然杀出一个陆深。”
霍卿凝眉分析。或许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眼神尚有一丝迷离。脸上的倦意还未完全消退。紧皱的眉头更是将她倾城的脸庞衬出几分柔弱之意。叶寞忍不住心疼。抬起手掌轻触她的眉心。“傻瓜。陆深泄密必定是真的。王简通敌也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陆深将这次的行动泄密给了王简。这对他有什么好处。王将军如果得了好处也只会与他的副将分享。我二叔这边如果败北。他势必也跟着遭受牵连。他一个从底层爬上來的副将。沒有道理将自己辛苦所得的地位拱手让出不是吗。”
叶寞拉着霍卿的手坐了下來。手掌轻拍她的玉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分析得沒错。王简希望被朝廷放逐在这边关占地为王。他早已经以死守边关的名义将自己的家眷接了过來。如果沒有宣召述职。他这一生怕是都不会再回京了。陆深想要的却是更高的职位。他既然敢卖主求荣。那对方一定是能给他更多的人。试问这还有谁能办到。”
霍卿低着的头突然抬起。“难道他是为皇上做事。可是……说不通啊。普天之下莫非黄土。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现在众将士都在为大晋、为皇上不顾生死。皇上即使想要打压霍府也断不可能让蒙古人占了便宜。”
见叶寞不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大半。“想來也是。王简通敌的罪行皇上可是不知道的。二叔这三年费劲心都沒有抓到他的把柄。皇上完全可能让王简夺了霍府的功劳。”
“不可能。应该不是皇上。”叶寞说得斩钉截铁。
望着霍卿疑惑的眼神。解释道:“皇上应该不是这样的权谋小人。拿自己的江山开玩笑。”无力的解释让霍卿半信半疑。半晌。抬手妥协。“好吧……你知道秦训的身份吗。”
“秦训。”霍卿不明白叶寞突然扯出秦训。
“秦训是当今的三皇子。他的外祖家姓秦。他的母亲如今在宫里只是个嫔位。外祖只是翰林院的学
士。文武的背景相比其与两个皇子都弱。祥嫔在宫里的日子也如履薄冰。三皇子到军中來想必也是为了自己挣一份功勋回去。不说与两位兄长并肩。至少也要给自己和母妃保有一席之地。
三皇子以云游的名义镇守边关三年。这件事情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來军中挣功名就一定要有出头的机会。所以在这个关键的当口。皇上怎么会坑自己的儿子呢。”
叶寞知道自己这番话一定会让这个丫头恨上他几分。毕竟是自己隐瞒在先。那双怒视自己的双眸快要喷出火來。要做的还是先灭灭火。
出口的言语有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这事是我后來才知道的。上官寻并不知道我已知晓他的身份。你与他并不熟识。所以我一时也沒想起要跟你提这件事。别生气。我并沒有隐瞒的意思。这不都告诉你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