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就像被蛊惑般,一字一顿地吐露了所有知道的事。
“小人也是听说的,千荷公主重伤倒在宫门口,是值班的侍卫长发现的。”
而等到饭菜端来时小二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好像这位男子看他的到出门这段时间的记忆就像凭空消失了般。
酒楼大堂人群鼎沸,可二楼却没什么客人,久夜挑了一间靠东临大街,夜间的符阳灯火阑珊,不过在云笺看来与画临也大同小异,或许天下帝都均如此,四方城池,满城繁华,月光流入人群,为这个夜城染上一层神秘银灰。
“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我们从画临到符阳只要一天,不一天不到的时间?”她知道久夜有着常人的能力,但真如世人所说久夜是神仙下凡么?
云笺从不信神,只是久夜的能力却是超过了她所认知的一切。
然而当事人却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手捧新茶淡笑:“我只是坐车的,你该去问赶车人。”
此时的赶车人老伯匆匆告别久夜后便出了酒楼,瞬间变被人群淹没。
“我就是好奇问问,”云笺有些不满,“不过我觉得这千荷公主有问题。”
“哦?”久夜好整以暇。
“你想啊,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独身一人呢?”云笺的猜测并无不妥。
如果说千荷公主是因为煌国皇室的纷争而被人挟持离宫,或者说她不满某些原因而私自出宫,不过云笺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毕竟这个时候有夺嫡纷争的可不只是乾国一国。
假设千荷公主被某一方势力绑架,目的在于威胁皇帝,可千荷公主就算是中途逃脱也不会单独一人回宫里,身负重伤可以解释,然而独自一人回宫无异于羊入虎口。
所以云笺的直觉告诉她,这里有问题。
不过八卦之所以流传广,很多时候这些描述越说越符合人们听戏的趣味,只有吸引人注意了这消息才能有变成八卦的价值。
或许事实上千荷公主回宫根本不是人们所说的那般夸张。
“你的猜疑是对的,不过你考虑错了方向。”看着云笺大快朵颐,久夜依旧手捧清茶,眷恋菜香中的一缕清露甘甜。
正在走向酒足饭饱的云笺突然手一顿,才想起一直想问的问题:“久夜,现在你可以跟我说此行目的了吗?”
久夜失笑,再次让云笺看到了他像个凡人的模样:“我的确是为千荷公主而来,不过此千荷非彼千荷。”
云笺一愣,随即领悟:“果然,那个公主是假冒的吧。”
只是她没有问,为何久居国师府的久夜因何为一个他国公主而来,她直接排除儿女情长,因为根本无法想象久夜会与这些感情联系。
“明日扮作侍女随我入宫。”
黑夜寂静,带来的是黎明的光晕还是沉寂过后的暴风雨,云笺独自一人趴在窗台遥望远处,符阳城的夜晚一如画临城,灯火辉煌、人群喧嚣,入夜后的百姓成群拥走,丝毫看不到掩埋在深处的一场厮杀。
煌国的冬天没有北卫湿冷,可冷风吹入也足以让云笺打颤,风吹林动,早已剩枯枝的树干刷刷的响动,就像一排人在枯叶上行走。
“久夜,你来过煌国。”云笺虽如此问,却是非常肯定。
“今晚不平静,你早些睡。”久夜却烙下这句话后便走向外面。
走出国师府的他让云笺看不清,总觉得这个久夜变了一个人,就像一个身体中住了两个人,一动一静,一个神情淡薄,超然若仙;一个带着凡尘烟火味,看起来的就像邻家兄长。
云笺本是第一次来煌国,虽然对外面好奇,可她也没有认识的人,久夜不在身旁,她也无事可做,便早早地进客房。
雅间安静许久,却再次被打开。
“你不带上她?”
“她不适合。”
正是去而复返的久夜以及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男子头发半白,可脸上却并无老年人的褶皱,甚至容貌精致,眼神还带了一抹邪魅。
他摸了摸头发,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还得顶着张老头的脸吗?”
“你是我的车夫,定然不能引人注意。”久夜淡淡的语气,仿佛这本就不是件大事。
男子冷哼:“你以为这是小事,久夜,我告诉你,老子要是因此声誉有毁,一定会拉你下水。”
嘿嘿,老子很想看看四国人心中的神有了七情六欲还怎么名扬天下。
男子一脸坏笑地瞅着久夜,想象着从未发生过的画面。
“准备一下,我们走吧,”久夜扬手,已经关紧的窗户再次打开,“夕初既然肯露面,想来是有了万全的防备。”
此时男子也收敛了笑容,只是看着浓重的夜色,眼中的玩味却兴起而不衰。
“久夜,我不得不说,你把叶姑娘保护的太好了,这些本该让她知道的事为何要瞒着她,况且他们的目的......”
“思悦!”男子未及说完却被久夜喝止。
其实云笺的感觉并未错,的确是有一群人踏着枯叶而行,而且是堂而皇之地向符阳的大街走来。
久夜和思悦越过窗栏,一个闪身的瞬间便没入黑暗。
早早躺在床上的云笺却在这个时候动了动,耳边似乎传来一段乐曲,似真似幻,仿佛在很久以前听过。
“一定是这里没错了,”思悦嗅了嗅,熟悉的药味对他的判断予以了肯定,忍不住嗤笑,“她还是痴迷于长生不老。”
“人缘何以长生不老,不过痴人做梦罢了。”久夜毫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