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姓谭,称呼为谭夫人?这若是一般人家,女子出嫁随夫姓,应该是某夫人谭氏才对吧?这自称是谭夫人,林紫苏自然知道所谓的同姓不通婚是指同一地的同姓而言,何况谭并非大姓,她觉得不会这般巧,谭夫人与其夫君都姓谭。而且,夫人这个称呼可是有品级的。
这些念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她笑着行晚辈礼,口称谭夫人并不多言,连着神色都没有多少变化。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地方,林紫苏并非好奇的人,此时请了人落座,又让了茶,她这才捧着凉气蒸腾的酸梅汤也不喝,只当做降温用。
“这南边的天气,素来是这样的,蕲州虽然与颍州不大相同,愈加闷热了一些,不过想来今晚一阵大雨下来,就凉爽了。”谭夫人取下了面纱,看容貌似乎连三十都都没有的模样,只一双眼睛看透世情,很是通透。她见林紫苏这般,就笑着宽慰。
林紫苏无奈笑了笑,道:“家中大伯娘在蕲州多年,说略微过了这些时日,习惯了就好。我自就是大夫,自然知道这些寒凉的东西不可多吃,因此大多是捧在手里凉快些。”
“林姑娘倒是自律。”谭夫人笑了笑,“我年轻的时候若是如同你一般性情,怕如今也就不必吃这般苦头了。”
说起这些,林紫苏就不再躲闪,抬眼认真看了看谭夫人的面色,这才抿唇微微笑着道:“夫人真是客气了,依着夫人的容貌来看,说是双十年华也是可以的。”
萧祁在一旁听着,不时偷偷看林紫苏一眼,第一次见她说话这般甜美。谭夫人明显是被取悦了,此时笑着道:“我哪里还有年轻时的风华,林姑娘真是客气了。今日前来,是劳烦林姑娘给我诊诊脉,看我这副病躯可还有值得调养的地方?”
林紫苏闻言示意玉尧把药箱拿过来,净手过去拿出腕枕放在小机智商,示意谭夫人放手上去,然后丝毫不托大,食中无名三指落上去。
她手指还透着冰凉,落下之后谭夫人手腕微微动了一下,这才安静下来。
指下脉搏跳动,林紫苏本来还带着一丝笑容的脸渐渐紧绷了起来。谭夫人倒是神色不变,反而是萧祁心中有些后悔。
谭夫人的病是年轻时候留下来的旧疾,多少御医看了都没有办法的,他实在不该这般贸然让林紫苏出面的。应当先送了脉案给她看看,若她心中有数才请谭夫人过来才是。
见林紫苏收手,萧祁立刻问道:“林姑娘,如何?”
林紫苏垂下眼帘想了想,抬头看向萧祁道:“还是请萧大人去外间喝杯茶吧,有关谭夫人的事情,我们还是私下说说就好了。”
萧祁一愣,从最初认识林紫苏开始,几乎她每次看病他都在场的,这一次为何她突然让他避开?他看向林紫苏,眼神示意。
林紫苏双眼微微左右看了下,这才笑着道:“前些日子,齐大人处送来了一些龙井,我不懂茶,喝了倒是浪费,不如萧大人尝尝看,味道如何?”
“去吧去吧,林姑娘我一见就喜欢,我们女人家私下说些话,你在外面等着我就是了。”谭夫人见萧祁还不懂,笑着摆手又多说了一句。
萧祁这才连忙起身,等出去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些尴尬,不过看样子这病林紫苏倒是有些把握的。
他身后屋内,林紫苏笑着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没那么凉的酸梅汤,这才缓缓开口:“谭夫人的病,大约是十五到二十年前留下的,这些年来也曾经细心调养,却是不得法,好了这点,又忽略了那点,可以说是拆东墙补西墙,这般折腾了几年,夫人的身子就越发不好了。依着脉象来看,大约三年前左右,夫人曾经有一次性命攸关的危难……”
说到这里,林紫苏略微顿了一下,避开了一些话题,低声道:“这之后,夫人又没有好好休养,若不是颍州气候好些,没有北方那边苦寒,怕是……”
她抿了下唇,只低声问道:“近两年来,夫人应当是每个月都腹痛不止,月事少则十天,多则半月,血迹发黑,另外体虚无力,走上几步路就体力不支?”
“是。”谭夫人应道,知道林紫苏定然是从脉象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不过体贴的没有多少说什么而已。她笑了笑道:“我也不避讳你旁的什么,三年前我调养多年,好不容易再次有孕,谁知道又身边又生了一些事端,虽然保住了孩子却也伤了根本。加之如同你所说,之前也没有真正调养好……如今,我这身子就如同一个四处透风的破屋子一般,再好的补药灌下去也无济于事。”
她说着看向林紫苏,“如今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我且问你一句,我这身子可还有救?”
林紫苏沉吟片刻,然后道:“若说能够根治,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若说是调养得好一些,我却有些手段。”她说得都是大实话,谭夫人闻言神色不变,只意外地看了林紫苏一眼,才问道:“若是交由你来调养,我还有多少寿数?”
“看着你孩子成亲总归是可以的。”这个时代奉行早婚,一般男女若是没有意外十五岁到十六岁之间都会成亲,纵然晚些,一般也不会超过十八岁。林紫苏看着谭夫人补充了一句,“自然了,也要你配合调养才是。若是再有什么意外,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谭夫人笑了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林紫苏道:“你可知道,年前立安城有位御医到了颍州,与我把脉,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