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唇舌在黑暗中急切地吮吻着、纠缠着,仿佛饥渴的旅人遇到甘洌的泉水,一头扎进其中,就再也不想出来了。激吻中,双方的手都从对方的衣摆下面伸了进去,指腹在对方软滑的肌肤上流连,点起一片片火花,沿着脊椎神经一直蔓延到大脑皮层里,几乎要将二人的理智全都烧尽。
楼下突然响起了咳嗽声,吓得双方一顿,赶紧松开彼此,两人都止不住急剧喘息着。袁渊用手捂住嘴,急忙先下楼去了,顾予任用力深呼吸了两口,这才慢慢往下走。楼下的人上来了,在黑暗中兀自嘀咕:“怎么没灯啊?”说完还用力跺了一脚,然而还是没亮。
顾予任早已适应了黑暗,他微侧过身,避开了上楼来的人,匆匆追上袁渊的脚步。袁渊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路灯下回望着顾予任,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像个青涩的少年,顾予任走过去,很想抬手在他头上揉上两把,但还是忍着什么都没做:“那——我回去了。”
袁渊点头:“回吧,路上小心,回去早点睡。”
顾予任拉开车门,将手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等我电话。”说完坐进车里,发动,倒车,以一个完美的摆尾动作将车倒了出来,那动作像极了主人的心情,轻快又骚包得很。他放下车窗,在车里对袁渊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缓缓开动车子离开了。
袁渊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笑容蔓延到了眼睛里,挥挥手,目送他离开。回转身,一轮明月当空垂挂,月华如银瓶乍泄,将这个逐渐酣睡的城市笼罩得如梦似幻,袁渊望着明月,勾起了嘴角,明月也正护送着他的爱人回家。
袁渊在沁凉的夜色里盘桓了好一阵,这才转身上楼。回到家,发现母亲居然还没有睡,袁渊吃了一惊:“妈,怎么还没睡?”
袁妈看着儿子:“小顾才走吗?”
袁渊摇头:“他走很久了。月色很好,我在楼下赏了会月。”
袁妈看着儿子,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很晚了,早点洗洗睡吧。”
“嗯,就去,妈你也早点休息。”袁渊总觉得母亲有什么话要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这样了,然而她到底要说什么呢,袁渊的直觉又有点害怕她说,所以他从来没有追问过。
袁渊洗完澡回到房间,发现顾予任的信息十分钟以前已经来了:“哈尼,我到家了。”
袁渊看着他的称呼,不由得笑了,敲了一行字:“好肉麻,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我刚在洗澡,你洗了吗?”那边也没有及时回复,估计是等不及去洗澡了。袁渊便拿着手机看他俩之前的聊天记录,越看越唏嘘,这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关系都磕磕碰碰的,并不算融洽,没想到顾予任突然就挑明关系,变成情侣了,命运真是一只奇特的手。袁渊顿时觉得活着真好,生活虽然艰难,总是伤痕累累,然而却总能被各种各样的惊喜和奇迹抚慰,注入新的力量。
袁渊正看着,新信息就到了:“不要直接对你男人说‘洗澡’这个字眼,会令我想入非非的。”
袁渊看着这条信息,差点要笑死:“你就饥渴到这种程度了?”
“要不要试试?”
袁渊看着这充满挑逗性的话,心想这真是够了,不过又感到高兴,逗比二货顾予任又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顾予任又发来信息:“插上耳塞,我给你打电话。”
袁渊心说,才刚分开,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还是按照吩咐插上了耳塞。顾予任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其实也没说什么要紧事,无非就是闲扯一些家常,这是热恋中人的通病,哪怕是不说话,听着对方的呼吸,都觉得甜蜜心安。
袁渊闭着眼睛和顾予任闲聊:“今晚的月色很美,你看到了吗?”
顾予任说:“当然。我窗帘没拉,现在正是‘床前明月光’,哦,不止,月光都落到我床上来了,你的房间应该看不到月光,要不要来我这儿晒月光?”
袁渊心说,这是邀请自己去他家住吗?会不会太快了点?便不接话题:“以后等我搬进自己的房子,应该也能看到月光。”
顾予任声音大了点:“搬哪儿去?等咱妈回老家了,你麻溜点赶紧滚来我这儿,这么大房子还不够你住的?”
袁渊笑了:“谁要住你家了?”
“哟,自己有房子底气足了是吧?你那房子能住人吗?家徒四壁,你搬过去挂墙壁上?再说房子还是借我钱买的,我不要利息,拿人来抵吧。”顾予任说。
袁渊“噗”地笑出了声:“你的利息真够高的。”
顾予任放柔了声音:“那本金也不要了,还倒贴个宇宙超级无敌大帅哥给你,这总行了吧?”
袁渊继续调戏他:“那帅哥有什么优点?”
顾予任嘿嘿一笑:“多了去了,养眼润心,能逗乐,能暖床,关键是器大活好!”这后面四个字是用气声说出来的。
袁渊这次笑得肚子都抽筋了,过了老半天,他才揉着肚子说:“是谁给了你这么高的评价?”
“你不信,咱们就来试试。”顾予任的话越来越挑逗了。
袁渊听着,耳朵忍不住发烫,心也砰砰狂跳,嘴里还是没个正形:“别勾引哥,哥不是你说的那种随便的人。”
顾予任哈哈笑起来:“师兄,你现在真是萌萌哒,我现在想亲你,还想捏你。可是摸不到,看不着,郁闷!等咱妈回去了,你真的赶紧搬我这儿来吧,我想时刻都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