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任说:“师兄,你写吧。你写,我来导,咱们两个自己出演,本色演出,给我们自己做纪念。对了,要记得写一个美好的结局。”
袁渊心想,自己一编剧突然去演戏,还是和顾予任演同性情侣,这不就等于是出柜了?他想了想说:“我想写,但是我不演,你演就够了。内地是没法公映的,可以让香港或者台湾的导演来导,以港台地区的名义出品。起码可以在那些地方公映,国内也能够网络播放。”
顾予任说:“这些都先不说,你先写剧本,千万别写得太苦情了,这些年大家看太多苦哈哈的同志悲剧了,要给点希望和力量,弘扬一点正能量。”
袁渊笑起来:“行,一定写个结局好的故事。等我写完《山海》就来着手。”作为一名同志,袁渊对他们这群人的生活状态是再了解不过了,深柜的压力,世人的歧视,感情的捉摸不定,都让同志们如被扼着喉咙活着,连呼吸都是疼痛的。这个题材,也一直是袁渊最想表现的,他早已在心中反复构思琢磨了很多遍,故事也随着他的心境变化一变再变,如今他与顾予任也算是修成正果了,虽然还有重重艰难险阻横亘在他们面前,也总还是幸福了不是?所以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行。
三月中旬,北京停止供暖,然而冬天迟迟不肯离去,倒春寒一来,冻得跟掉冰窟窿里一样。天气太冷,冻得人也没法集中精力,袁渊开了空调窝在家里写剧本,为了一句合适的台词,反复地琢磨修改。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袁渊思路正盛,坐在桌前噼里啪啦地敲字,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惊破了夜的宁静。袁渊拿起手机一看,是顾予任打来的,他心里暗忖,一小时前才打了电话,怎么又打过来了,这家伙就跟小孩子一样,想起一出是一出。他接通:“怎么了?还没睡?”
顾予任的声音非常焦急:“师兄,你赶紧去医院,宁姐病了,丫丫一个人在那边陪着,急得直跟我哭,你赶紧替我过去看看她们。”
袁渊立即打起精神来:“哪个医院?我马上就过去。”他匆忙换了换了衣服,拿上手机、钱包和钥匙出了门,匆匆往医院赶。宁姐病了,这消息太突然了,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是个无所不能的女强人,什么都难不住她,没想到,居然还是被病痛给击倒了。
宁秀吴得的是阑尾炎,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大病,然而这次情况却不一般。这病折磨她很长时间了,平时为了工作,她总是吃药顶着,东奔西跑的,积劳成疾,这次倒春寒一来,身体一受凉,就病来如山倒,完全扛不住了,送到医院一检查,居然都穿孔了,腹腔也受了感染,情况非常危急,动完手术,危险期也没过去。难怪丫丫慌得六神无主了。
袁渊赶紧安慰丫丫,又跑前跑后地去办理手续,在医院陪着宁秀吴母女。直到第二天清晨,宁秀吴才清醒过来。袁渊看着苍白得跟纸片一样的宁秀吴,眼眶也忍不住有些发热,宁姐于他和顾予任是亦姐亦母的存在,她虽然弱小,却像只老母鸡护崽子一样将他们护在羽翼下,替他们遮风挡雨、出谋划策,如今她却病成这样,不能不叫人难过。而她之所以会这样,基本也是为他们操劳所致的。
宁秀吴住院的日子,他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丫丫正在上大学,又是个女孩子,很多事都顾不到,他自然要多担待一些。宁秀吴感慨地说:“真是多亏了你,小袁,辛苦你了。”
袁渊摇头:“宁姐说的哪里话,真正辛苦的是你,要不是为了我们操劳,你怎么会累得病倒。”
宁秀吴摆摆手:“倒也不是,主要还是我自己大意了,要是早点来医院就好了,就不用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这个倒是真的,以后可千万别逞能了,哪里不舒服,就该去做检查。不要再拖了。”袁渊笑着说,“来,喝粥。”
宁秀吴接过粥碗:“小袁这么贤惠,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或者喜欢女孩也好啊,可以做我女婿了。”
袁渊笑了起来:“那宁姐也肯定瞧不上我做女婿,我都比丫丫大了快一轮了,也没什么本事。”
宁秀吴说:“这可不一定,男方比女方大,会让着女方,体谅女方。丫丫要是能找到你这样的优质对象,我也就放心了。所以说可惜,便宜了小予那臭小子。”
袁渊脸有些红,他和顾予任的事并没有跟宁秀吴公开过,但显然她已经知道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和他在一起也是我的福气。”
“行了,你们自己都知足就好。”宁秀吴低头喝粥。
袁渊拿了水壶:“我去打壶水。”他出了病房,到走廊尽头的开水房去接水,在楼梯口碰上正好从楼上下来的乐然,她眼睛还有些红肿,袁渊有些意外,“乐然,你怎么在这里?”
乐然看一眼袁渊,,宁姐好点了吗?”
袁渊点头:“已经好多了。你有朋友在住院?”
乐然不敢看袁渊,低着头看着地上:“是陆宋那个王八蛋在楼上住院。”
袁渊吃了一惊:“陆宋病了?”乐然跟陆宋和好了?
乐然咬牙切齿地说:“死了都活该!都是他自找的!”
袁渊看她这表情,似乎又不像是和好的样子:“他得的什么病?在楼上哪个病房?我一会儿去瞧瞧他。”
乐然说:“我觉得袁哥最好还是别去看比较好,省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