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接了过来,由枕月与梳云一同打了开来,看着洁白的画卷上淡淡几笔勾勒着远山、江水、孤舟,虽然笔力或许还有些不足,却给人一种悠远遗世的意味,她瞧着竟然有几分眼熟,不由问道:“表哥去过漓江?”
“没!”
刘启明红着脸摇头,“海川先生的画册里有这样一副画,我瞧着不错便临摹了一副,表妹别见笑!”
这下萧晗心中便豁然开朗了,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呢,她在上次去书舍时不是瞧见过么?
原来是岳海川画的,不过刘启明画得也不算差,至少把握住了其中的几分精髓,让这副画一下便多了几分灵气。
萧晗有些意外地看了刘启明一眼,这人看来确实是有几分才气的,人瞧着也不像刘氏那竟打歪主意的一家子,这可真是歹竹里出了好笋。
“表哥画得很好,这画我就收下了。”
萧晗笑着让枕月将画给收了起来,刘启明也退坐了回去,他刚才还怕萧晗不会收下,毕竟他们家做了太多不好的事情,想到那些他都觉得有些脸红,目光微微垂下之际便又听萧晗问道:“表哥很喜欢海川先生的画作?”
刘启明抬起头来,一脸激动地点头,“我很钦佩海川先生,他云游四方,看遍了祖国的大好山河,又留下了不少的惊世之作,我多想像他一般,可惜就是……就是这身子不争气!”说罢也些失落地垂了头。
“那表哥这画艺是向哪位老师学的?”
萧晗了然,却也没有笑话刘启明的意思,身体好不好是老天爷给的,而刘启明似乎是从娘胎出来这身子就弱得很,若不是刘家人小心地供养着,只怕也不能活到现在。
“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并没有向哪位老师学习。”
刘启明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的目光中透着几分落寞,“我身子不好便只能在家里呆着,闲着的时候大多就自己随意画画写写,表妹不笑话我已是好的了。”
“原来是这样。”
萧晗点了点头,刘启明是有灵气也有天分的,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好的老师罢了。
想到这里她心思不由一动,若是刘启明能拜在岳海川门下,指不定本朝又要出一个了不得的画师了。
不过想着刘家人的种种行径,萧晗又觉得这事做不得,她本来就不想与刘家有所牵扯瓜葛,如今上赶着给刘启明找师傅,她不是闲得慌?
再说岳海川如今安然地呆在书舍里恐怕也是想求几年清静的日子,她可不能在没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就引了刘启明过去。
这样想想,刚刚浮上的心思也就此作罢。
眼见刘启明竟然与萧晗聊上了,刘氏在一旁看得欣喜非常,她也知道这事不是一天就能成的,但只要有进展就好,到时候不怕萧晗不上钩。
只要萧晗入了套,那么与长宁侯府的亲事只怕也就不成了。
“瞧瞧你们兄妹聊得多投机,昐姐儿就是静不下来,也没晗姐儿的这般雅趣。”
刘氏说罢便站起了身来,又对萧晗道:“今儿个就是带你表哥来瞧瞧你的,他还要在咱们府里住上一段日子,有机会你们也可以互相指教。”说罢对萧晗眨了眨眼,笑得意味深长,“咱们晗姐儿从前最爱的便是这些诗词画作,明哥儿算是遇到知音了。”
刘氏其实也想过将柳寄生与萧晗的事情给抖出来,但她却没有确实的证据,眼下绿芙与柳寄生都跑得没影了,她更无从指认。
再说了,若是长宁侯府是个厚道的还好,若是个记仇的,反将这些事情拿出去说道岂不坏了萧家人的名声,萧昐可还没定亲呢。
基于种种考虑刘氏才歇了这份心思,转而将主意打到了刘启明的身上。
走了一个柳寄生,她还有这个亲侄子不是,按着从前的套路走,到时候再酿个郎情妾意的美满姻缘,那岂不更好?
“太太言重了。”
萧晗抿了抿唇起身送客,对于刘氏这一番意有所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柳寄生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而她也不再是前世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说她对刘启明还有几分客气的话,那也不过是怜惜他的才气罢了。
送了刘氏与刘启明出去后,萧晗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屋。
今儿个刘氏过来虽然也没有说什么,可她还是觉得有几分不踏实,到底有什么阴谋在里面呢?
萧晗微微眯了眼,且走着看吧。
接下来几日,刘氏与刘启明倒是日日没有落下地往她院子里来,不是借诗书,便是看画作,萧晗不禁有几分恼了。
想说上刘氏几句,可刘氏却是一副厚脸皮的模样,恁是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萧晗也看出刘启明很是无奈,可却又不得不来。
终于有一日,萧晗打定了主意与刘启明好好谈谈。
这是刘启明暂居的一间外院书房,不大的书房还用屏风隔了一间内室,屋里除了墨香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传来。
萧晗一踏进这里便不由皱了眉。
“表妹!”
瞧着是萧晗来了,刘启明却是一脸惊喜,赶忙搁下手中的画笔站了起来,他月白色的袖袍上还沾有几分墨迹,整个人却是神光奕奕,一双眼睛就像星子般明亮照人。
“表哥!”
萧晗目光一闪垂下头来,对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