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八爷大婚,遣了何玉柱先送了贺礼过去,而我奉旨送嫁晌午时分就到了额驸府,看着她开脸上头,看着她缀了胭脂点了朱唇,看着她一身精绣嫁衣立在眼前,却不能问出一字半句,茗烟刻意回避着我的眼神,一抹淡笑始终泛在嘴边,于我却是说不出的苦涩,直到鲜红喜帕盖住了精致妆容,出嫁的鞭炮响彻云霄,我这才欠身上前拦住她的脚步,笑着说道,“既是奉旨送嫁,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送送妹妹可好?”

在众人的嬉笑祝福中,胤禟将茗烟缓缓抱起揽在怀中,大步向外走去,丝毫不理会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那一日良地之中的倾情一歌再次浮现众人脑海,各自犹叹一声缘浅情深,复又一派喜气洋洋的欢愉场面。

十四岁的胤禟,眼下只有1米75的样子,可是抱着茗烟竟一点都不觉得吃力,心中泛起酸楚,嘴上却打趣道,“你又瘦了,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如何呈嫡福晋的威风?!”

茗烟隔着喜帕看着胤禟晦涩不明的面庞,只觉这段路无休无尽才好,将头抵在他的颈窝,“若我说现在悔了,你可愿带我离开?”

“好,只要你说,出了这道门我就带你离开。”收紧手臂将茗烟紧紧压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让她留在身边一般。

“胤禟,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想想世间还有个人愿意带我离开这是是非非,今后的路再苦心中还能有这份念想就够了!”

问者,问得真心;答者,答得真意。只可惜大家都清楚事到如今,我们……已无力改变什么,那些个是是非非后面的牵牵绊绊太过沉重,谁也无法挣脱……

婚礼仪仗恩旨循了公主例,帷帐落下的瞬间,耳畔传来茗烟低语,“知我者,谓我心忧。表哥,你我各自珍重吧。”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翻身上马行在花轿之侧,心中反复思量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之所求是什么?我之心忧又是什么?夜空中不时有烟花绽放,看着转瞬即逝的光华我忽的笑了,笑的那样舒畅,再美的烟花也抵不过绚烂过后的衰败,既如此何不另辟蹊径也许成就的便是大家的柳暗花明……

行至八爷府邸早有人通传,一众阿哥聚在门口等新人落轿,我端坐马上看着红光满面的八爷三箭齐发落了轿帘,这才下马牵了茗烟的手将她送到八爷眼前,不理会他追随的目光,揽过老十的肩头兴冲冲的向内走去,眼见十三急匆匆迎面走过来,一把拉住他朗声说道,“八嫂都下了轿你才来,也不知混到哪儿去了,这会子着急有什么用,还是和哥哥们一处乐呵乐呵算了,一会儿闹洞房自有你用武的地方。”

十三诧异的看着我,任我拉着向花厅方向走去,“九哥、十哥,看到四哥了吗?刚刚还在,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马上就要拜堂了,太子和一准在那呢,你急个什么劲儿的,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老十大咧咧的说道。

十三略有些觍颜,只好随着我们一处,我见气氛有些冷,心思一转便说道,“八哥的婚事正赶上你生辰,倒委屈了你,这是哥哥一点儿心意,权当寿礼了。”

说罢,将腰间缀的和田玉配东珠貔貅解了下来,递到十三手中,他也没推辞,道了谢却将目光落在福字荷包上,“九哥的荷包好精细,可是配的苏和香?”

我微微颌首,“虽然不喜,却也强过檀香,若喜欢我叫雅惠依样做一个给你?”

“做什么?!”老十嚷道,“你还稀罕一个荷包不成,给了老十三就好了。”

“不成!”

“不用!”

异口同声的回应,让老十有了瞬间的愣神,我和十三对视一眼,皆是微咳一声掩饰着尴尬,我这里正寻思若是让那人知道我借花献佛又不知生出什么幺蛾子,十三那里已经开口说道,“君子喜欢的,弟弟自然不敢索要,这腰佩弟弟已是喜欢的紧呢。”

“老十三,九哥舍不得,十哥赶明儿送你份大礼就是,你的生辰哥哥怎么也要表示一番的。”老十拍着胸脯说道,全然不理会一头黑线的我。

忘了就是忘了,还能说得如此豪情,老十我服了你啊!快走几步进了花厅,你来我往又是一番寒暄客套,身处喧嚣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十三眼中的冷漠,那串腰佩在他手中已经攥的几近扭曲。那个荷包,那个福字荷包,明明就是四哥的,原以为是为自己准备的,却原来……九哥,你到底是哪里好呢?!

谢过恩旨、拜过天地,太子代表皇阿玛表达了期许,一场古时婚礼热热闹闹的落下帷幕,新人入洞房众人便开始了推杯换盏的喜宴,酒过三巡众人微醺,再没了初时的拘谨,什么君君臣臣一时之间忘到了脑后,大声的嬉笑、大口的喝酒,我……亦如此。

为什么会有怨念,为什么不想原谅他,为什么纠结在他的谋算不能释怀?!心中闪过的念头,让自己平白生出几分烦躁,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借口散酒独自一人到了花园,坐在廊下看着细细玄月,一声喟叹,却让身后人脚步微滞。

“胤禟。”温润声音响起,我丝毫未动,心却忽的漏了一拍。

“怎么?”依旧看着玄月,不时拂过的风带着丝丝凉意,禁不住轻颤起来。

肩上有温暖喜服搭上,八爷轻轻坐到身侧,内里的淡青长衫衬着月色竟似国画丹青在眼前晕染开来,“刚出来见你一人坐在这里,禁不住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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