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成闻言嬉笑着将汤盅收起,“爷这是哪儿的话,有爷在的地方才有奴才不是吗!”
“刚刚没瞧见五哥走,你可瞧见人了?”
“五爷喝多了有些忘形,被八爷和十爷一起架走了,秦总管亲自送回府上去的。”宇成忙不迭的说道,“还是亲兄弟一条心呐,这一晚上五爷不知替您挡了多少酒,走的时候连步子都迈不稳了。”
“明儿跟秦道然说一声,库里的长白山人参捡些好的送到五爷府上去,不然五嫂下次见我又该板着个脸了。”
“五福晋还不是心疼五爷嘛。谁让爷总是欺负五爷呢。”宇成笑着打趣起我来。
我拿起镇纸作势要打,宇成一溜烟闪出了门,“爷,奴才知错了,您就饶这一回吧。”
“小兔崽子,赶紧睡去,不要在爷眼前转悠,烦心得很!”我冲着房门喊道,却禁不住一阵暗笑。
五哥,唉,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当真是胤禟此生的幸事,从踏进这府邸之时起就知道你为他倾注了多少心血在里面,楼台亭阁、水榭香闺,一处处精致典雅、大气肃穆,竟与我所想分毫不差,难得有人如此了解我!只可惜……
思及此,心念忽转,取过纸笔,晕了水墨细细描绘起来,不多时一侍女图便呈现眼前,只是那眉眼姿态分明就是卢芊芊的本貌。看着一身汉装的自己,竟是说不出的亲切,即便算不上国色天香却也还算得清丽可人,还是原本的自己好啊……想着过往种种人渐渐泛起疲累伏在案上竟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肩上一暖,我猛一回神怔怔坐起身,“八哥……”
“爷,是蕙兰。”耳边传来轻柔声音,却是蕙兰进来唤我起身,“见你睡得正沉只怕受冷却惊了你,爷莫怪。”
伸手将她的柔荑环在掌中站起身来,只见蕙兰已是一身吉服冠冕,“怎么起的这样早?还不到时辰呢,一会儿进了宫只怕一刻也得不了闲,少不得辛苦你了。”
此言一出,蕙兰又是面有绯色,“谢爷关心,蕙兰不累。我伺候爷换装吧?”
眼见玉真托着吉服站在门外,我示意她进来,蕙兰接过正待要换却眼光一扫瞧见了案上的丹青,“咦,这是……”
“噢,随手画的,没什么……”随手取过书册盖了上去,“让你见笑了。”
“哪有……”是……喜欢的人吗?蕙兰收回眼光,仔细整理起吉服来,“这福字荷包是不是换成……”
“爷,福晋的意思是换上她亲自绣的荷包。”玉真接过蕙兰的话茬说道,“那可是福晋待字闺中精心绣制的呢。”
“多嘴。”蕙兰嗔道,眼光却带着期许看向我。
我淡然一笑,紧了紧腰带,将福字荷包妥帖缀好,“那是自然,若是进宫时没有福晋的荷包,我可是要叫兄弟们笑话的。都缀着吧,这个我带惯了。”蕙兰闻言眼角带笑,娇羞着替我缀上,这才一前一后出府进宫谢恩。
到了乾清宫,李德全虽面有难色却还是进去回禀,过了许久这才出来,“九爷,万岁爷眼下不想见您和福晋,只说心意到了就好。”
“有劳安达了。”我自袖拢取了钱袋递到李德全手中。
“这可使不得。”李德全忙不迭的推让起来。
蕙兰见状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安达客气了,九爷与蕙兰自分府后就不能时时在皇阿玛跟前伺候,少不得要辛苦安达,您就收下吧。”
李德全见状半推半就的收在怀中,“谢福晋赏赐。九爷,您先回吧,等万岁爷气消了,自然会见您二位的。”
“师傅。”有小太监跑了出来,“万岁爷唤您呢,问你与无干的人虚耗些什么!”
“闭嘴!”李德全呵斥道,“没眼眉的东西,混说些什么。”
“无碍的。”我拱手相送,“胤禟这就回了,安达保重。”
说罢,牵起蕙兰的手向外走去,“委屈你了。”
“来日方长,皇阿玛会知道爷的心意。”蕙兰将我的手握紧,仿佛安慰我一般。
不多时毓庆宫已在眼前,今日的家礼便安排在了此处,众阿哥已经到了正殿,我与蕙兰于太子行过君臣大礼,遂逐一敬茶谢礼,刚刚进行了一半,却见李德全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过来,“老奴给太子请安,给各位爷请安了。”
众人见他进来纷纷起身,太子更是面色温和的上前虚扶了一把,“安达怎么来了,可是皇阿玛有什么旨意?”
“回太子爷,老奴一路追着九爷和福晋过来,哪成想还是慢了几步,倒叫老奴好追啊!”李德全气喘吁吁,几步到了胤禟跟前,将手中的锦盒捧到眼前,“万岁爷有赏。”
我与蕙兰对视一眼,赶忙俯身下跪,“儿臣谢皇阿玛赏。”
李德全将锦盒递给我,探手将我扶起,“万岁爷说了,愿九爷夫妇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又让安达跑这一趟,辛苦您了。”我将锦盒递给宇成,心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李德全借步上前,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万岁爷还说了,既然您有了决定,那就不要顾念太多,不然就枉费了那一番心意。”言罢,行礼退去。
闻言,我整个人僵在当场,这话……是不是说,皇阿玛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可是……为何刚刚不肯见我?!如今当着众人赏了礼,这又是为何?!
“皇阿玛,赏了你什么稀罕物件?”老十自宇成手中一把将锦盒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