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已回转身,原本只想客气两句便走,却不想看到她的样貌立时呆在当场,这不是……目之所及我竟恍惚看到了自己,穿着汉服的卢芊芊!
“你……”不知所措的看向张鹏翮。
张鹏翮笑着回望,“唐公子可觉清尘姑娘配得上佳人二字?”
再看过去,眼前人的眉眼与卢芊芊有□分相似,神态却比之淡然许多,举止之间更多了几分古人的舒缓,这些都是过去的我所没有的,现代的卢芊芊样貌算得上清秀,更多的则是自信与热情,不似清尘般脱俗怡人,虽样貌肖似实则神韵不同,思及此我微微一笑,“清水芙蓉,自担得佳人二字。”
“唐公子谬赞。”清尘面露羞涩躬身一拜,“清尘有幸结识公子,还请公子移步内堂。”
众人见清尘如此禁不住一片唏嘘,纷纷起身告辞,我赶忙拦住张鹏翮的去路,“张公且留步,既是以诗会友自然离不开懂诗擅作之人,又怎能少了张公呢?更何况清尘姑娘也不是个独乐之人。”
清尘听我如此说,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盛情难却,张公就不要推辞了,清尘于内堂略备薄酒,还望您不吝赐教。”
见如此张鹏翮也不便再拒,三人一起入了内堂眼前果然备了精致小吃,相继落座倒也相谈甚欢,我冷眼旁观清尘态度不卑不亢,举止做派俨然大家闺秀,却不知为何落入这烟花之地?我这里因着容貌之故,对她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亲近,好奇心也渐渐被勾起,只道自家买卖来日必要帮她一帮。
月上中天,三人微醺我起身告辞,张鹏翮也不便多留,清尘送我二人出了良辰,眼光却在我身上流连,我心道依着胤禟的身姿倒也不奇怪并不作他想。
上车前张鹏翮借着酒兴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下官竟不知九阿哥如此好才情,此行少不得还要劳烦阿哥,改日下官必定登门拜访。”
闻言我心中一惊,酒已然醒了大半,目光凛冽的看向张鹏翮,“张公此话何意?”
张鹏翮俯首躬身,“唐公子莫要多虑,在下自有一番道理在其中,但今时今日还未到时机,来日方长!”说罢返身上了车撵,不多时便驶入夜色。
我立在月下看着车撵消失的方向,心中疑惑万分却理不出头绪,此人官居何位我竟不知?如今识得我的身份,是原在宫中见过还是得了皇阿玛的示下又或者他与李煦是一路也来探我虚实?!前两种情况还好说,若是后者那又是麻烦事一件,我的筹谋部署便失了先机,多日来的谋划岂不要功亏一篑?!
微叹一声转身想走,却不经意瞟到身影,抬眼看去只见良辰二楼轩窗旁清尘正含笑而望,见我看她瞬间便带了几分娇羞,我心中一沉也不知刚刚的情形她看去了多少?面上却不露声色,凤眼一挑,“今日承蒙清尘姑娘款待,来日唐某必要再来拜会姑娘。”
清尘闻言俯身盈盈一拜,“清尘拂镜焚香以待公子。”
看着眼前人,脑海忽的闪过以前的情殇之苦,心念一转只想借着胤禟补偿一下这酷似自己的人儿,“更深露重,初春乍寒,姑娘多多保重。”这样的话、这样的关心,是现代的卢芊芊常常说给人听,而自己从没有得到过的,如今我却能轻而易举地做到,看着清尘眼中闪过的晶莹,我只觉酸涩难当,是不是先爱了就注定要失去自我?!
一方锦帕缓缓而落,我抬手接住一缕芬芳沁入口鼻,高处清尘轻声说道,“赠君锦帕聊表心意,望君莫忘。”
心中又是一番翻涌,恨不得将自己曾经的渴望此刻全都给了眼前人,口中不自觉地说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唐隐定不负姑娘之意。”
话一出口,我猛然回神,自己这是怎么了?这诗是如何记起的?!脑海中隐约有个声音在说,芊芊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晃了晃头,难不成自己醉了?!再抬眼清尘已经回身而去,唯有一抹芳踪掠过窗影……
将锦帕放进袖拢我返身上了车撵,沉声对宇成说道,“吩咐暗卫查一下张鹏翮的来历,另外自今日起进出沁园多留意,切不可露了行藏带尾巴回来让人钻空子。”
宇成得了吩咐立刻下车潜进暗夜,街市上唯有车撵孤行之声,我闭目养神心却片刻不得清闲,张鹏翮?你此行所为何来?为胤禟还是为了其他事?!无论如何,此人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须要小心应付才好!
张鹏翮,字运青,号宽宇,四川遂宁人,康熙九年进士及第,选翰林院庶吉士,历任礼部郎中,兖州、苏州知府、江南学政、浙江巡抚,康熙三十六年迁左都御史。康熙二十二年担任兖州知府三年,清正廉洁,查判昔日积压疑难案件,昭雪许多冤案,释放冤民三十人;重视农桑,举办教育,百姓安居乐业,民风大变,离任时官吏百姓拦路哭留。康熙二十八年任浙江巡抚,抵任后即退还室内华丽陈设,生活俭朴,勤理政务,革除陋规恶习,严惩贪官污吏。重视教化以正民风,禁止摊派减免赋税,赈济灾民保其生活稳定。其间,社会稳定,百姓丰足。康熙三十三年任江南学政,时科举考试营私舞弊甚重,因铁面无私,公正严明,使一些考生虽持有京城权贵的亲笔推荐信却不敢呈交。他秉公主持科考,所选之才不少为贫寒有识之士。康熙皇帝褒奖他为“天下第一等人”,江南士子亦深念其节操,“每言及辄欷嘘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