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回神蹙了眉头看向他,我欲言却被八爷用眼神制止,眼光转向出事的车辕,那个浅坑如今看来真是不简单。为了今日的举殡,内务府早就遣人净街垫土,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不平之处,而车辕亦是礼部所备更是不应如此脆弱,那么……一切就都是人祸了!
“八哥,要不弟弟送九哥回去。”十三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走到我们跟前,“弟弟这肩膀也疼得紧,索性叫太医一处瞧瞧。”
八爷略一沉吟,遂点了点头,“也好,我这里实在脱不得身,既然十三弟也受了伤自然应该看看,那就和你九哥一起回府,也省了太医两处奔波。”
我原本有心相拒,但听了八爷如此说也只得应了下来。
不多时,宇成便带人抬了软凳过来,听闻十三爷也要一同回去,立刻傻了眼,为难的看向胤禟,“爷,这软凳只有……”
“没关系,爷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脚,你只管伺候自家爷们便是。”十三听出宇成的意思,一脸的无所谓大咧咧的说道,“平日里不是乘轿便是骑马,难得能陪着九哥走走。”
“那就有劳十三弟了。”八爷将胤禟扶上软凳,这才拱手而去,此时棺椁已经重新启程,却不知前面是否还有麻烦?
眼见棺椁出了城门,我这才轻叹一声吩咐道,“宇成,咱们穿巷子回去,莫教人看见我这副样貌才是。”
“当年倾城一曲的九阿哥,如今却不愿见人了?”十三略带揶揄的说道,“九哥又不是借此偷懒之人,何苦怕那些虚妄之言?!”
“皇叔此次出殡,唯有皇阿玛乘了御撵,其余人等俱是步行出城十里,我又怎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坐着软凳回去?”我不知十三此次跟来是好是坏,所说之话便有些中规中矩了,“更何况棺椁出了这样大的纰漏,还不知皇阿玛会如何惩治,若是让他人借此生事,倒叫皇阿玛平白为难。”
十三闻言侧首看向我,神色有了几分异样,轻声说道,“九哥,如今的你怎么好似不曾离开过一般,那快意江湖的性子也被这宫墙给磨没了?!”
“快意江湖?!”口中喃喃自语,心却一下子索然起来,“不过是随遇而安罢了。”
待到回府早有太医候在内堂,细细查看之下十三的伤倒是无碍,反而是我这膝盖的硬伤却要好生将养些日子,方可下地活动。我心知这些个太医最不愿担责任,凡遇着伤筋动骨的事儿,只管往深了说生怕主子们不听话,让伤情反复害自己担了干系。
吩咐宇成将太医送出去,我又命蕙兰准备茶食给十三,那些个听闻胤禟回府的滕妾、侍妾虽候在院外,我却借口疲惫唤人散了去,倒是十三一直斜靠在软榻上笑眯眯的不言不语。
我见十三如此也不去理他,只管拿了书籍躺在床上随意翻弄,可……这人竟然不识趣的越发盯着我看起来,终是受不了他的注目礼,无奈的将书籍放下,“十三弟,九哥可是好看?”
“就是因为没什么好看,所以才看的。”十三一脸认真地说道,“越看越觉不出九哥哪里好,会让四哥如此上心?!”
真的很想将手上的书本砸过去,明明是在奚落人却说得如此无辜,“你去问四哥好了,问完也告诉九哥一声,我同样很好奇!”
“好说好说。”十三坐起身随手拿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说实话今儿这事九哥当真应该谢谢四哥才是。”
“怎么?”我不解的看向十三,“难不成他竟一早就知道了?”
“也算不得知道,不过就是提醒我多注意你,怕出事。”十三呷了口热茶,眼底眉梢都显出妥帖来,“原以为四哥是关心则乱,没想到竟让他说中了,还好我手疾眼快,不然九哥可就被那棺椁压垮了!”
额角又渗出冷汗,若是刚刚那些个奴才反应再稍慢些,滑脱出的棺椁可不就直愣愣砸在我的后颈,胤禟就算不死也必定残了!我这是犯了什么太岁,招惹了什么小人啊,非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吗?!
“还真是多亏了十三弟,要不是你恰好出现在车撵旁,哥哥还真是做不圆这事儿呢!”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不叫巧合而是预谋,四爷不是洞悉先机,而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却又不好自己出面,只得让这个性情不羁的弟弟替自己出头。
“随你怎么想都好,反正我的任务已达成,跟四哥也有了交待,我这就回去了,九哥好生歇着吧。”说罢,十三起身向外走去,却不想和风风火火冲进来的老十撞了个正着。
“我说十哥,你这横冲直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十三摸着受伤的肩膀,有些气急败坏,“弟弟这膀子没被压坏,倒是叫哥哥给撞坏了。”
“撞坏了倒好,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思!”十气,“怎么偏生你好巧不巧的在九哥身边?”
十三冷眼看着十爷,轻斥一声,“该交待的我已经全与九哥说了,用不着旁人多嘴。九哥,弟弟先走一步。”
“十三弟且去吧。”我眼见十爷又要说话,便赶忙开了口,“宇成,替爷送十三爷,怕是不能骑马了就用府里的车撵吧。”
“喳!”宇成赶忙躬身引了十三出去。
“九哥!”见十三出去,十爷一屁股坐到床上,“你可不要轻易便信了他。”
“不管怎样,亏得他我今儿才能全身而退。”我深知十爷的脾气,这直来直去的性格让人很舒服,“他那肩膀也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