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看着胤禟一步步离开自己的视线,渐渐有泪光迷了眼睛,轻柔的将芊芊安置妥当,独自一人痴痴看着玉色通透的九子连环出神。须臾,才自袖拢之中将那枚精绣荷包取出,“玉真。”
玉真闻声进来,“福晋,奴婢在。”
“毁了去吧。”蕙兰将荷包递到玉真手中,“已经不需要了。”
玉真闻言一颗心落了下来,忙不迭的将荷包接过,匆匆向外走去。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做不对。”蕙兰眼神木然直愣愣的问道。
玉真脚步一滞,却没有回身,“奴婢知道福晋苦。”说罢,便闪身出了房间。
泪愈发不可收拾,伏在案上隐隐抽泣着,那个荷包中放着西域的迷香,有乱人心智、促发□的功效,姐姐给自己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自己不想面对一个失去心智的胤禟。如果注定要谋算,那自己宁愿面对胤禟愤恨的眼神,也不愿看着他意乱情迷的与自己浑浑噩噩在一起。“胤禟……胤禟……”无意义的呼唤,此刻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救赎,原谅我用了这样笨的法子,原谅我的一意孤行,我实在是太……孤独了……
为何你要与我说那样的话,男人对女人的伤害吗?的确我可以说服自己不在乎你心里有八爷,可是不在乎不代表我不会伤心,这样的你、这样的话,只会让我继续沉沦,我又该如何面对那个可能与你肖似的孩子……我的胆怯谁又知道?
“初辰,阿玛来看你了。”故作轻松的进了阿蛮的房间,将初辰自奶娘手中接过熟练地置于臂弯,“今天有没有乖啊。”
小家伙刚刚吃过奶,在我怀里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半眯着眼睛慵懒无比,“小懒猪,吃了就睡,小心变成胖妞。”
阿蛮闻言禁不住嗔笑道,“爷,哪有这样说孩子的……”
“今儿好些了吗?”我抱着孩子坐到阿蛮身侧,“天气凉了,你身子又弱,切不可勉强。”
阿蛮心头一暖,半坐起身靠在绣墩上,“不过是生产时做下的小毛病,不碍事的,让爷费心了。倒是爷,不要总是抱着初辰,终究不合礼数。”
我知道满人向来讲究抱孙不抱子,可在自家府邸还用讲究这些?我喜欢就好,这孩子原本就是因为思念宝宝而留下来的,如今又经了我的手顺利出生,有什么理由不亲近她?!心下烦躁禁不住骂道,“去他奶奶的破规矩!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抱?”
阿蛮闻言先是一愣,转瞬便红了眼眶,“爷,您的恩德阿蛮永生不忘。”
我知道自己牵了她的心思,索性遣去众人轻声安慰道,“今后不要再说什么恩德、回报的话了,我若是在乎这些就不会留下这孩子,我与初辰自有一番父女缘分,你也不要心存愧疚,好好抚养孩子,我绝不会亏负她半分,莫说皇阿玛已然亲封了她郡主,就是没有我也会视如己出。”
“爷!”阿蛮哽咽着语不成话,“难为您了。”
我安抚的拍拍阿蛮的脊背,将怀中的孩子妥帖安置在她枕测,思绪一转随即问道,“阿蛮,能跟我讲讲你与蕙兰之间的事情吗?我很想知道你们之间的金兰之义所为何来?”
阿蛮将孩子裹好,这才缓缓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我到了福晋身边没多久,福晋就突然出了痘,额驸怕消息传进宫后会将福晋送走避豆,所以就瞒了众人,而我那时还是粗使丫头便被指在了福晋身边伺候。那阵子,唯有我与福晋朝夕相处,病痛艰辛之间自然多了几分亲近,彼此也慢慢生出了情谊来。”
“原来如此。”我微微颌首,心中的烦躁平静了许多,“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见胤禟主动提起福晋,阿蛮心思一转,开口劝道,“福晋对爷极为上心,这阵子我因着初辰无暇顾及芊芊,全赖福晋里外照应悉心照顾,如今芊芊急病,我这里又不能亲自过去看看,真是难为福晋了。”
“是有些难为她了。”我闻言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爷,我冷眼旁观最是明白福晋的心思,若非心中时时记挂着您,很多事情她根本用不着做的如此周全,还请爷顾念福晋的一片情谊,多加疼惜才好。”阿蛮神色殷殷的看着胤禟,“这些话僭越了,可……这偌大的府院,能和爷说这些的又有几人?”
“你的意思我明白,好生歇着吧。”起身将阿蛮扶躺下,又将初辰安置好,“身子不爽利就不要想这些费心力的事情,好生将养初辰还指望着你,蕙兰那里我自有主张,断不会再委屈了她去。”
阿蛮听胤禟如此说,一颗心放了下来,心中隐隐觉得福晋这一次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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