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四爷,我看向那深邃的眼眸,徐徐说道,“我就是我,不属于任何人,过往的经历告诉我任何的依附都是不谙世事的浅薄举动,已经傻过一次,不会再傻了。”
四爷没有说话,疑惑的看着我,有些许伤意显在眉头,见如此我继续说道,“一个人若是有所依附,一颗心早早晚晚便会寄意其中,便会在乎,而有了在乎就会刻意去博对方的好感,就会忽视自己的感受,隐忍、矜持直到心志不遂。我经历过生死,所以知道生活其实也有它美好简单的一面,我绝不会放弃这份真实,而去委曲求全。试问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可以放弃,那博来的好感又有什么用呢?!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既然这样我何不静默处之,等待每一次惊喜?”
“那这一次呢?”四爷近身逼问道,“于你可是惊喜?”
微微一笑错身向前以背对之,环了手臂轻声说,“所谓惊喜,必然是惊在前而喜在后,反之则是乐极生悲,依四哥看哪种好些?”
“都不好。”四爷略带恼怒的看向胤禟,心中的焦虑逐渐升腾,这个弟弟为何就不能正视问题之所在?如今太子步步紧逼,他怎么还能与自己说淡然,若中毒的是其他人,自己还则罢了,可中毒的是胤禟,还是无药可解的阴狠毒药,绝后啊!这……如何叫自己淡然、冷静?!
“这毒是不是太子所下有待商榷,眼下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候,只不过也该稍稍还以颜色,让这里里外外的人知道一下九爷的厉害之处了!”我理了理衣袖,习惯性的摩挲着墨玉扳指,“庄宜院的禁可解了?”
“已经解了,你额娘刚去乾清宫谢过恩,皇阿玛也多有赏赐抚慰庄宜院上下。”四爷知道胤禟此时问这些必有所指,便将知道的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这一次太子殿下竟然将太子妃滑胎一事论为家事,禀奏皇阿玛是侧妃荣佳氏争宠而使的下作手段,本想赖在庄宜院却没想到被人揭发,无奈之下畏罪自尽,实是家丑却惊扰到了皇阿玛和宜妃娘娘,自请惩戒以儆效尤。
“太子爷果然精心筹谋啊,进则有杀招,退则有后路。”闻听原委我禁不住轻笑出声,“也不知这一石三鸟的计策是不是他想出来的,若是的话我真是又佩服又可怜他。”
“怎么?”四爷不解。
“那个荣佳氏的母家曾是汉军,幼时因身份卑贱所以饱受欺凌,后来机缘巧合被大哥抬了旗籍,却是三哥所属的镶蓝旗。”我带着深意有所指的看向四爷,“一个贱籍出身的女子却能成为太子侧妃,当中的奥妙四哥应该领会才是?更何况四哥与太子哥哥走的最近,如何不知晓这些?”
“你是说太子借机除去了大哥的眼线?”话落而笑,四爷略带调侃的说道,“如此,倒是你帮了太子一个大忙。”
“若是我说太子也帮了我一个大忙呢?”我好惬意正笃定的说道,“事情果然是不能看眼前的,只此一件便叫我知道太子根本就不是个治国安邦的材料。”
“混说什么。”四爷闻言变了脸色,一步到了胤禟近前,“这话下一次我不想再听到。”
我好笑的看着他,“我说的不过是众兄弟心中所想。四哥,真小人比伪君子强很多,这也是我佩服太子的地方,他的yù_wàng总是写在脸上,为了这份yù_wàng他真是能够舍得出去脸面,而能令他有恃无恐的便是皇阿玛的怜惜与宠爱,可人是有底线,更何况帝王?!凭借着对故人的思念而获得的情感又怎能长久?逝者已矣啊!”
“你是说太子就要失宠?”不自觉地握紧双手,四爷直至看向胤禟,“你就如此笃定?”
“呵呵。”轻笑着向后退去,目之所及四爷离我愈来愈远,“谁知道呢?”说罢,拉开殿门快步走了出去,一声道别隔却的不过是一道殿门的距离……
赶在宫门下钥之前离开了紫禁城,我甚至都没有去庄宜院看一看,此刻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雅惠,也许此刻的我需要只是一份清净,思考前路该如何走,中毒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我的无知无觉,心中对云秀的担心愈发强烈起来,只是让我更没有想到的竟然是……
车到府门前我看到的竟然是高悬的两盏白灯笼,踉跄着上前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立许久直到有仆从上前行礼,我这才回过神来一路小跑奔到了内院,撞入耳际的是满院哭声,蕙兰在玉真的搀扶下迎了过来,“爷,初辰……”
我默默注视着蕙兰,想等她把话说完,却见她泪满脸颊哽咽着说不出半句话来,转头看向玉真,喝道,“你说。”
玉真扑通跪倒在地,不敢看胤禟的眼睛,唯有低垂双眼语带悲凉回道,“爷,郡主殁了。”
“你说什么?”颤抖着问道,我眼神流转却不知道该聚焦何处。
“回爷的话,郡主……殁了……”玉真俯首在地重复着刚刚的话。
缓缓越过玉真,我直直向内室走去,耳边满满的全都是恸哭之声,心底泛起无可奈何的愤恨,猛的回神环视众人,我高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原本见胤禟回来,有心在主子面前尽心表现一番,却不成想刚刚嚎哭了几声便被胤禟如此呵斥,立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唯有怔怔的看向福晋。
“爷……”蕙兰原本想说些什么却被胤禟抬手止住,知道他心里苦便又泛起一阵酸楚,眼泪越发止不住,索性也就由着去了。
我立在廊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