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了。”我嘴边挂了笑意,“我的睿亲王府从来不是个拘礼的地方,你也不要太为难自己,随性就好。”
秋兰心里一暖,知道胤禟这是瞧着她进府后规行矩步不甚自在,这才出言调侃让自己安心,“秋兰谢过九爷。”
待到秋兰离去,我这才看向屋内二人,无奈笑笑说道,“说吧,眼下宫里是不是又提起芊芊的婚事了?几年不见,学会话里有话了。”
蕙兰掩了帕子笑了起来,看向胤禟只觉这些年征战竟没有磨去一身风华,反而更是硬挺睿智,心里那些个飘飘忽忽的惶然早就不知不觉落了地。
“除夕夜家宴皇阿玛问了一句,我原以为不过就是随口,可前阵子额娘却正儿八经的唤了去,问起芊芊的近况,责怪臣妾这家没有当好,完颜氏殁了就不顾念曾经养在她身边的孩子。”
“额娘可是有了主意?”这事儿怎么牵扯到宜妃身上了,只怕有主意的是康熙皇帝。
蕙兰缓缓说道,“额娘那里没有明说,但总觉得和蒙古亲贵有些牵扯,我只怕是要让芊芊……”
“皇阿玛答应过不会如此。”我闻言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转头看向清尘,“你怎么说?”
“爷,如今西北战乱渐渐扭转过来,正是朝廷结好蒙古亲贵的大好时机,您觉得当时的话还会作数吗?”清尘眉头紧锁,“宫里头恐怕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
“适龄和亲的公主没有,可诸王亲眷总是不少,更何况芊芊年龄已然不小……”心下一阵烦闷,赌气说道,“我便直直回了皇阿玛又有何不可?”
“爷这便说了气话,若当真满蒙和亲也不会只有咱们王府,几位王爷家适龄的小主子怕是都要如此,更何况如今圣眷正隆的也就咱们睿王府了,郡主的身份又高……”蕙兰急切切说道,“若当真下了旨意来,谁也不能抗旨不尊啊!”
手扶额角再不言语,只道蕙兰说的确实如此,当日康熙的话若和江山社稷比起来,当真是轻若鸿毛了。
“蕙兰,你且先去,我还有话与清尘说,一会儿弘政回来叫他来书房。”
“是,那我就先去看看晚宴备的如何了。”蕙兰笑着起身离开。
清尘送了福晋出去,这才坐到胤禟身侧,“眼下不单单是郡主的婚事,只怕贝子的婚事也在旁人筹谋之中。”
“怎么讲?”
“前阵子雍王福晋在宫宴上貌似说笑一般提了府上几位阿哥的婚事,说是这些年西北战乱皇子们全了国事顾不得小节,如今战局已稳希望德妃娘娘多多考虑小辈的家事了。”
“他这是要筹谋什么?”我深知这些年来胤禛于朝堂之上颇有建树,京中官员也有不少拜在他的门下,只是此一时又为何想起这些事来……
“爷要早作打算才好,如今德妃娘娘圣眷不断,只怕又要生事,十四爷回京述职,只怕皇上那里要重用了。”清尘亦是眉头紧锁,“咱们府上的这两位小主子被爷惯得素来跳脱些,若是在婚事上出了纰漏少不得让爷掣肘。”
我深吸一口气,牵过清尘的手,安抚的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宫里行走多年,自然有我的打算和思量,总不至于任人鱼肉了去,这两个孩子比别家多了几分天真烂漫便是我最为欣慰的地方。”
清尘闻言又要开口,我抢了她的话茬说道,“我知道你的担忧,我在一日便护他们一日,若有一日不在了,也自会安排好他们今后的生活,远离宫中纷争才是正道,所以他们的婚事我自会挑了妥当人家以便将来。”
“有爷这句话我就心安了。”清尘反握住胤禟的手,“其实你回来就是最好的,阖府上下又有了主心骨。”
“阿骡传来少年朗朗之声。
随即这书房的门便被人大力推开,弘政急切切的冲进来,扑到胤禟近前跪下行礼,“儿子请阿玛安,恭喜阿玛得胜归来。”
“快起来吧。”我上前扶他起来,这孩子几年不见个头见长,五官也越发肖似胤禟,“你这莽莽撞撞的冲进来,小心磕碰到。”
“儿子才没有如此娇贵。”弘政扶着胤禟落座,“今儿御书房下了课,儿子便急急赶了回来,寻了姐姐一起来给阿玛请安。”
“你姐姐呢?”我抬眼看向门口,这才见清尘迎了芊芊进来,随后笑着退了出去。
芊芊盈盈福身,“给阿玛请安。”
“快过来坐。”我招手示意他们二人做到我身侧,“几年不见倒是姐姐比弟弟沉稳多了。”
此言一出自然惹得弘政一阵打趣,芊芊亦是笑着斥了两声,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的说笑一番,直到宫里传出旨意进宫面圣这才作罢。
芊芊伺候在侧帮着胤禟换了朝服整了冠冕,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担忧,我开口说道,“莫担忧,阿玛既然回来自然为你考量周到。只是因着诸多机缘耽误你大好年华,倒是阿玛亏欠你许多。”
“阿玛,女儿无怨,这多年在府中活的恣意安稳,比之周遭姐妹已不知好了多少,如今若当真让阿玛为难倒是女儿不孝,便是嫁去蒙古也无妨,保得阖府安康才是正经,女儿只盼着阿玛能帮着参详一下就好。”
我理了理芊芊的鬓角,整了整旗头上的朱钗,柔声说道,“我和八哥只得你这一个女儿,断没有便宜了蒙古部族的道理,必要给你尚一位可心妥帖的额驸才好。”
弘政闻言笑着说道,“阿玛可要多费费心,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