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人,或者是在世家大族伺候的老人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秘药之类的东西。???
柳叶自己年轻,可也是从宫里放出来的,跟过宫里的老师傅,她一听王妃要的东西,真真吓了一跳,那是一种药,前朝的时候,皇帝不想哪个嫔妃生下孩子,嫔妃又不小心怀孕,便用这种药,能让人不知不觉地小产,对身体却没太大损害。
也有高位的嫔妃用这个,使到小妃子身上,虽然不算狠绝毒辣,却胜在无声无息,不容易被查出来。
这东西,如今宫里还真有,而且还是御药房那边,奉旨配置的,当然,想拿出来却不容易,必须是万岁爷要,人家才会给,而且要了多少,给什么人用的,用了多少,还要留下详细记录。
不过,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宫里管制得在严格,底下人也有法子。
柳叶心里害怕的不行,王妃却板着脸,咬着牙,一力要求。
“这……”如今王府除了王妃自己,也没人有身孕啊!
“你别管那么多,拿给我吧。”王妃默默地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颤抖地摸了下小肚子,扭头躺下,头冲着墙壁,眼角泪水泉涌而下,浸透了枕巾。
她也不想的,可这真是个孽胎,不能留!足足有半个月,她做各种各样的噩梦,梦见这个孩子有三个脑袋,八条胳膊,有时候面孔狰狞恐怖,有时候没有五官,都是各种可怕的梦。
一开始也没多想,只当是心绪不宁,后来连白天她都开始做恶梦,经常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出来,小腹绞痛,请了太医,太医都说无妨,这一胎看着稳固的很。
只看镜子里的自己,安王妃也不觉得她这一胎很正常。
而且……那****看见了,她看见安王去拜佛,求佛给他一个儿子,明明这也不算什么,求神拜佛都是极为正常的事儿,她平日里也没少到庙里添个香油钱,可那一天,她看见安王的脸,简直被他脸上的**贪婪吓得不能动弹,忽然觉得身体沉重,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袭上心头。
以前不肯胡思乱想,可最近,却老是一直想,一直想,想得越多,她就越害怕。
那天,荣安郡主的话,也有点儿奇怪。
她不敢冒险,宁愿不要这个孩子,不要这个,她同样也期盼,也欣喜他到来的孩子。?
柳叶心神不定地给自家主子盖好被子,默默退下,隐约还听见主子压抑的哭声。
…………
“出事儿了。”
小严匆匆从外头进来,气喘吁吁。
红尘示意了下,罗娘先给她拿了一壶茶水,小严连喝了三杯,这才吐出口气道,“咱们打了败仗,听说损兵折将,死了至少有七八万人,要不是后头薛老将军撑着病体主持大局,说不得要让北燕打到雁山之内了。”
加急军报,是昨天半夜传入京城的,今天早晨,街头巷尾就传得沸沸扬扬。
大周可很久没有打过大仗,而且还败北,一下子就让京城老少想起当年战乱纷纷的时候,不免惶恐。
红尘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早有征兆。”
这些年来,大周军备废弛,边军还好些,比之以前,却也大有不如,前阵子又乱纷纷的,边军那边的粮饷也是时有时没有,户部库房空虚,听说连赈灾银子都拿不出来,军队那边的饷银,也是能拖延就拖延,好长时间给不齐。
江南也乱了,今年的赋税不要想,明年能不能收到手,还未可知。
就这个样子,上哪里去打胜仗。
“宫里有消息吗?”
“陛下震怒,下令严查,今天一大早,兵部就被封了,从上到下,所有官员都不能自由出入,等查清楚才能走,不光是兵部,户部也要倒霉。”
小严蹙眉,“听说安王不知何事触怒了陛下,在大朝会上,陛下怒叱他目无君父,跪倒昏过去才被送出宫,瞧着不大好,太子那边,到没传来要命的消息。”
红尘沉吟片刻,大约猜到皇帝为什么暴怒,他让安王去吏部和户部,打的主意是让他压服那帮老臣,清查户部,让他同时管吏部,也是加重他的分量,显然,安王********想的都是别的,根本没有领会万岁爷的意思。
或者他领会到了,却有自己的小心思,反正,做得让万岁爷觉得很是高兴。
一个王爷,手里又没多少兵权,一身荣辱都系于皇帝一身,还敢在万岁爷面前弄鬼,这个安王也算厉害的。
也许是仗着皇帝疼他?
红尘有些弄不明白,不过以前也听过,皇帝疼爱小儿子,安王是他宠妃的爱子,自小就比别的皇子们见皇帝的时候多,十分受宠,大约正因为如此,安王才多了几分底气,觉得父皇会顾怜他,便是他做得有几分不合万岁爷的心意,也不会被厌弃。? ?
这点儿猜测,虽是猜测,大约也**不离十了,不过是身在局中,所以才看不清四周的情况而已,很正常。
“薛将军年逾七旬……”
红尘念了句,就失笑收声,哎,又与她有什么关系,朝廷大事,本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只盼着林师兄他们平平安安,不要卷入这乱局中便好了。
朝中大事,果然与寻常百姓无关。
安王的起落,也没在京城掀起什么大风波,连议论都少,只是安王府变得门庭冷落车马稀,多出几分寂寥,连在附近卖煎饼果子的小商贩,也少了几个。
卢家这边,关于边军打了败仗的事儿,也只是听了一耳朵,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