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个,徐娘子居然在大中午,拉着红尘和罗娘她们,去地头上给大家伙送吃食,还亲自去。
红尘是无所谓,她挺喜欢热闹,也不怎么怕热,在外面转转,感觉不错,罗娘几个就很无语,陪徐娘子出来,要帮忙干活,还得辛辛苦苦听她讲课。
要是哪里做得不对,惩罚都变成在太阳底下捂得严严实实,端端正正坐着下棋。输棋的要帮忙洗衣服五天。
红尘只负责看热闹。
罗娘都有些受不住:“下棋到没什么,这么热,能不能不戴帽子面巾?”
面巾还很厚,热得不行。
“戴着。”徐娘子笑眯眯,“晒黑了怎么办?”
罗娘:“……”她不怕晒黑好吗,因为早些年很少见阳光,肤色苍白,红尘还让她多晒晒太阳来着。
正闲聊,不远处忽悠有唢呐声传来,奏的是哀乐,乐声听得人心中不太舒服。
好些干活的农夫都站起身看过去,老李擦了把脸,叹了口气:“是孙家出殡呢。也是,这么热的天,尸体不能存太久,孙家穷得很,也买不起太多冰。”
红尘他们也想起,昨天晚上孙家还寻到茶馆,说是听说有便宜的冰块卖,一口气买了好些,当时见孙家的人,就看他们愁眉苦脸的,虽说出门没戴孝,却也穿得是素色的衣裳。
“孙大是第三个。”老李的舅家做死人生意,卖些棺木纸钱,还卖寿衣,他对这些事儿到知道得多些,“咱们杞县这边,就这两天死了三个壮年男人了,孙大三十岁,另外两个死的都是三十五六,身强体壮,平时没病没灾。结果出了一趟门,回来就病死了。”
“快别说这个,听了瘆的慌。”
旁边几个农夫赶紧打断,要是老年人寿终正寝便罢。现在听说有人三十多岁,虽然不算年轻,可也远不到该死的年纪就魂归黄泉,却不知死因,怎能不让人无限唏嘘。
尤其是孙大。平日里大家一块儿说说笑笑,上个月刚听说他闺女订了亲,人家不错,是个老实后生,孙大高兴得很,没想到一月不到人就没了。
喧喧嚷嚷,送葬的队伍被抬了过去,红尘本来没在意,一转头扫了一眼便怔了下,连忙几步跑过去。“等一等!”
罗娘她们几个面面相觑,连忙跟上。
“别走了,等一下。”
红尘喘了几口气,直接上去用力踹了一脚,没把棺材踹下来,却也踹开一条细缝。
送葬的那些人都吓了一跳,旁边披麻戴孝的孝子贤孙急得脸色涨红:“干什么,干什么!”
只是一看是红尘,算是认识,一时到不知该如何是好。红尘连忙道:“人没死,快点儿把棺材打开。”
一行人怔住。
“怎么可能?这,这都死了一天多了。”本来该停灵的,可天气太热。孙家老太太又悲伤过度,中了风,家里一片混乱,就想着快点儿让孙大入土为安,也少耗费些银钱,要不然光是冰块都花费多少?总不能由着自家兄弟腐烂!
红尘皱眉。厉声道:“打开!”
罗娘她们自是相信她,都冲过去帮忙,孙家的人脑子嗡了一声,也迷迷糊糊地帮忙开棺。
孙大的弟弟忽然想起他在衙门一个表兄弟跟他说过的事儿,这位红尘小姐几巴掌把死人给扇活了,难不成是有什么秘法?也要扇自家兄弟几巴掌?
他胡思乱想,其实想得也稍微沾了一头发丝的边,红尘最近刚人为制造过假死,所以她对假死这件事比较敏感,若非如此,恐怕也不会注意一个棺材,不注意就感受不到孙大脖子上那枚很古老的平安扣,便不会知道他可能不是真死。
棺材打开,人搬出来,红尘拿了罗娘的发绳儿,拴住他的食指,用力一勒。
他的手指隐约变得有些青紫。
红尘这才松了口气道:“看见了没有,要是人真的死去,怎么勒,怎么割也不会有反应,都死了怎么可能变青?”
她说得简单直接明白,连孙家的人都亲眼所见,立时便信了,孙二顿时松了口气。
他们家家境不好,一个壮劳力可是相当要紧。
孙二立时摩拳擦掌:“小姐,是不是要揍他?让我来,省得您手疼!”
红尘:“……”这都哪来的稀奇古怪的传言。
“这不一样。”叹了口气,红尘翻开孙大的眼皮看了看,皱眉道,“我不是大夫,我只知道他没死,却也重度昏迷,你们还是找大夫给再看看。”
孙家的人顿时有些失望,可人既然没死,总还有希望,连忙招呼大家帮忙把人送回去,周围那些做农活的也跟上去帮忙,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出了事自是应该彼此照应。
红尘皱着眉看了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孙大出事不像是身体有问题,刚才他身上笼罩的阴气多了点儿,只是她在这方面的造诣其实还不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有些看不清,那平安扣到有了点儿神智,却也是迷迷糊糊的,说不清楚。
想了想,她就拿出一张符箓,能招魂,附近没看见孙大的魂魄,她一挥手,符箓飞起来,在半空中晃了三下,又毫无声息地落下去,她再试,符箓也还是无声无息。
红尘皱眉,居然找不到……人还下葬,头七未过,魂魄不可能往生轮回!
这事儿没个靠谱的说法,还是别说出口让人徒增烦恼,红尘把事情搁在心里,并不纠结,反正纠结也无用,且看看孙大的运气如何。
到是跟来送葬的人里,有一个看见孙大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