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洋和蓝也是松了一口气,主动起身站在了老族长的身边。
纪墨再次歉意一笑,随后请嘘管家带着三条人鱼下去安顿。
“哼!”龙王冷眼看着,再次发出了不明意义的一哼。
“爸爸~”小龙恢复了活泼,又拖着那金丝兜到处游,他应该是觉得金丝兜划过海水的声音奇妙好听,所以才孜孜不倦地游了一圈又一圈,每当经过纪墨眼前时,就欢快地喊一声。
“嗯,不要闭着眼睛游,当心撞墙上去了。”纪墨好笑地提醒。
龙王看人鱼并没有接自己带着嫌弃的冷哼一招,也没有立刻生气,而是饶有兴致地问:
“你这条人鱼叫什么名字来着?看来沂儿很依赖你啊。”
纪墨公式化地勾起嘴角微笑,再次自我介绍道:“我叫纪墨。沂儿是我的孩子,他不依赖我还能依赖谁?”
“哦,纪墨。”龙王念了一遍,而后忽然俯身、手掌撑着台子,目光锐利地盯着人鱼,似笑非笑地说:“纪墨,我看不仅沂儿依赖你,连我家那傻龙敖白也很看重你啊,你还真是了不得!”
纪墨谦虚地笑了笑,说:“父王过誉了,我只是普通的人鱼而已。您说敖白是傻龙?唉,看来您的确是十分了解敖白。我跟敖白结侣到现在,发现只要谁对他好三分、那傻龙就回以九分十分!敖白很重情义,说到底还是父王教子有方。”
龙王撇撇嘴,反正这里也没有外龙,说什么都不怕。
“啧,你倒是会说话,配敖白还挺不错,敖白十天说的话也没有你一天多。”龙王以食指轻轻敲击台子,慢条斯理地‘夸’人鱼。
纪墨也只能保持微笑了,虽然他心里一直在咆哮。
“你跟我说说,敖白去西西里也有一段时间了,那儿有什么变化没有?”龙王用闲聊拉扯家常的语气,问起了封海大事。
纪墨立刻打起了精神,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龙王的表情,但有机会说还是要好好说的。
“父王果真仁厚v不得在封海时,敖白整天提起您——”
“提起我?”龙王随口打断,挑眉嗤笑,“他整天都念叨我什么呢?”
纪墨说话总是被打断,气着气着居然不气了,他好整以暇地接着往下说:“是这样的父王,我虽然一贯仰慕六王子,但之前从来没有跟他相处过,我真是想不到,原来王子居然是这样的——”
龙王再次随口打断,“是怎样的?敖白让你失望了吗?”
纪墨毫不在意,继续按着自己的想法说:“父王误会了,敖白从来没有令我失望过,他只是一次次让我感到惊讶而已。自从当初离开东海龙宫前往西西里海,敖白就没有放松过一天,您知道的,无论是沿途、还是到了封海,凶鲨毒物都是那么多,如果他不打起精神,估计我早已经填鲨鱼肚子了。可惜,碰到的危险那么多,都是他挡住了,这方面我帮不上他的忙。因此您夸我了不得,我确实是受之有愧。”
龙王的脸色又沉了下去,连促狭的淡笑都没有了,一言不发地盯着人鱼看。
纪墨继续说:“……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我们还是到了西西里海,那时敖白总是天一亮就独自去巡海,累得游不动了才回来。其实我很生气,因为如果一旦被鲨鱼偷袭的话,无力搏斗他就只有死,我让敖白先别去巡海,可是他有自己的坚持,这点我劝不动他。”
“唉~”龙王心里的叹息一个不小心,从嘴里发了出来,但他仍然没有说什么。
“后来就只能随他了。”纪墨无奈耸肩,“我让他别那么拼命,但敖白说了:不敢辜负父王您的信任,不敢让西西里失守,都是东海的水,他不敢松懈,怕自己辱没了东海龙族的名声。”
龙王慢慢低头,收回了撑在台子上的手掌,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父王,我说的这些,您相信吗?”纪墨没有抱着什么期待地问,不是为了他自己,只是为了他家那奔波劳累的小白龙。
龙王闭着眼睛,双手拢着,静默又肃穆。
好半晌,龙王才重新睁开眼睛,重新打量了一下黑尾人鱼和欢快游动的小孙儿,笑着摇摇头,慢慢起身,惆怅又无奈地长叹,说:
“信,怎么不信?纪墨,你要清楚:敖白他先是我的孩子,然后才是你的伴侣!难道我会不了解他吗?刚才我就说了,敖白是傻龙,这可不是开玩笑,他从小就傻,木愣木愣的,不懂得主动开口、不会撒娇,难过了也是躲起来哭……唉哟……”
龙王站着,背挺得不是那么直,看着敖沂、眯着眼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墨也站了起来,更加悲哀和惆怅,轻声说:
“是啊,父王说得都对。敖白他也知道自己不够好,所以他心甘情愿前往东海最偏僻的角落、誓要永久为父王镇守西西里,不想再让您和母后伤神烦恼了。”
龙王倏然睁开眼睛,戾气十足地瞪着人鱼,一瞬间竟然爆发了杀意。
容拓立即察觉到了,紧张地游到纪墨身边保护着。
纪墨这次没有回避对方的眼神,而是平静地对视。
只有小龙仍旧玩得高兴,他敲从大殿另一头迅速俯冲下来,抓着金丝兜,飞快从纪墨身前掠过,清脆地大喊一声:“爸爸!”然后又灵活地一个转身,再次笑着从纪墨身前掠过,同时不忘又打了个招呼。
于是,龙王眼前就闪过了两次小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