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白和纪墨同时一怔——父王连龙果都知道?
老龙王抓着那半个椰子,眼神高深莫测果不是龙果事关重大,他也不可能心急火燎地赶来西西里。
片刻后,老龙王又是一声叹息,疲惫地说:“你们的王兄还不知道,是我自己的消息渠道,我把这个秘密捂住了。”
唉,这是我的过错!从前真的是太忽略敖白了,一怒之下把他打发来了西西里,他在这里经历了什么、我一无所知。他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悄悄成年成熟、并且变得强大了!唉,如今他们不信任我、也不信任瀚儿……唉唉唉……
此时此刻的东海龙王,悔恨得无以复加——既是作为龙王,也是作为父亲。
纪墨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神色不变,镇定自若地解释:“父王有所不知,龙果在西西里大陆的名字叫毒龙果,听其名知其性,怎么敢拿给小沣吃?父王莫要说笑了。”
“再说,我们这里也没有龙果,父王怕是要失望了。”敖白十分歉意地说,同样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失措,他和纪墨早就心里有数,龙果的存在迟早都会暴露出去的,一切都在意料当中。
老龙王神色冷峻,就那样俯视着小白龙夫夫,法令纹很深,嘴唇抿成一线,威严地逼问:
“你们真的没有龙果?”
敖白的笑容很复杂,感慨佩服中又有几分无奈,他反问道:“父王神通广大,想必是已经得到了非常确切的消息,我们手上有没有龙果、难道您还不清楚吗?”
老龙王失望痛心地看着幼子,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敖白啊,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及时回来告诉我和你王兄呢?”
敖白的腰背挺得更直,他正色道:“父王有所不知,当初我和纪墨来西西里时,恰巧碰上了寒流,纪墨病得很厉害,我们辗转前去西海求助,纪墨病好了才又接着出发。”
纪墨接过了话茬,十分后怕地回忆道:“途中,我们碰上了许多的凶猛海兽,有一次我差点被血鱿绞杀了,敖白就是在那个晚上化形的,非常的危险。”
“暖季快结束的时候,我们终于游到了西西里海。但纪墨跟着我去巡海时,差点被陆地猛禽部落的鹰人抓走,虽然拼死救了回来,但他还是受了很重的伤。”说到这里,敖白下意识地摸了摸伴侣的肩,“再后来,纪墨就有了沂儿,我当然要静下心来好好照顾他们,幸亏海神保佑,纪墨的肩伤愈合得不错,沂儿也平安降生。”
敖白习惯性拥着伴侣,夫夫俩肩并肩面对一切,身后就是西西里浩淼无边的海水。
老龙王怔愣地听着,心里再一次地悔不当初,嘴唇动了又动。但他毕竟是龙王,不可能就这样被影响决定,所以最后还是质问:
“好!从前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你们怨我也是应该的。但是,上次你们带着沂儿回家,那么好的机会,你们为什么不把西西里的情况说出来呢?难道你们信不过我们吗?”
老龙王口中的“我们”,不用说,当然指的是他和长子敖瀚了。
这时,纪墨一改之前的温和从容,异常强硬地回答:
“没什么怨恨不怨恨的,封海就在西西里,治得好是我们的本事,治不好我们也不会推脱什么!上次带着沂儿回家,我和敖白原本是准备大概提一提的——但我们刚回去,你们张口就要沂儿的护心血??撒泼打滚的,这叫我们怎么信得过你们!”
护心血!去你特么护心血!纪墨一想到就气得心肝肺都疼!
老龙王张口结舌,无可反驳,之前那件事,终究还是自己理亏了,确实伤了幼子夫夫的心。
“纪墨,你、你……那件事就让它过去行吗?”老龙王艰难地开口,他毕竟老谋深算,开口劝诫的角度很刁钻,老龙王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好吧,你们要怨我们,我们无话可说。但是,小沣当时病得就剩一口气,他能知道什么?都是长辈的错,错不在小沣,沂儿更是无端端受了大委屈,是我们亏欠了他——但敖沣和敖沂,他们始终是兄弟,不出意外的话,将来都会是一海龙王,是吧?有些事,还是别告诉他们了,没有好处的,没得影响了他们的兄弟情分,对吧?”
能安稳在东海龙王的位置上端坐大半辈子的龙,当然不会是个愚笨的,老龙王一开口,就准确说出了问题的重点。
“我——”纪墨听完想了想,竟然发现对方的考虑是正确的!没什么可反对的!他生生地被噎了一口气,恼怒得很,又没法发泄。
老龙王又补充了一句:“我早已经下了死令,严禁谁再提起护心血一事!如有犯者,轻则全族驱逐,重则格杀勿论!”
这个善后补救的法子,其实也是龙王龙后、和敖瀚敖襄共同想出来的,护心血绝对是家丑无疑,流传出去东海王族将颜面扫地。
“父王,这些我们都清楚,难道您看我和纪墨待小沣不好吗?”敖白轻轻收紧了牵着伴侣的手,义正词严地说:“那些事我们是做不出的,也不会让沂儿知道,免得孩子懂事了伤心。说起来,沂儿也是您的亲孙子,这世上哪有祖父祖母提出要取亲孙子护心血的?王兄王嫂他们就算了,不提也罢。”
话是你们说出来的、你们也确实想行动,只是被我们拦住而已——只可怜了我的沂儿,无端端差点被害了小命!
老龙王再次哑口无言,这回当真是无话可说了,看着幼子夫夫的眼里,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