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抬不起来了,以一个昏迷的样子搭在他的腿上。他费力地起开嘴唇,哄着魂飞魄散的木头说:“小伙子干嘛这么严肃……”,说着他重重喘了一下气,接着道,“我们地球人都耐摔耐打,你从你的世界来,没见识过,才会这副模样”

阳光透过车窗碎在他脸上,使他苍白的肤色添了一层光晕。他的模样成了被塑在这不算宽阔的空间中的明亮浮雕,只因他从未放弃过心底的这份善意,所以这一刻在许凉心里,衣服上带着些灰尘的裴意初显得无比干净。

木头在裴意初开口的那一刻终于哭了,他无声的嚎啕使许凉也背过身去擦了一下眼睛。

她将木头抱在怀里轻轻晃着,将自己和怀里的孩子晃成了游乐园里的旋转木马。有些人,只有流泪之后才能痊愈。

许凉下车的时候,医护人员早就准备就绪。和一群白大褂一起围上来的,还有比裴意初脸色好不到哪儿去的吴敏川。

她带着黑衣墨镜的保镖一起来的。就是怕等会儿肯定有一大波记者来打探消息,为保证裴意初有个不受打扰的治疗环境,她特地带来的。

许凉抱着木头,和吴敏川并肩跟在被担架抬进去的裴意初后面。在这一路上,许凉跟她交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幸好这只是个意外”,吴敏川道。言下之意,要真是有心人下绊子,恐怕裴意初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她一向比自己想得多,许凉没接话,因为她的手机响了。

为了让她能腾出手来接电话,吴敏川想将她怀里的木头接过来。可木头像只跟着第一眼看到的事物的小动物,只认许凉,将身体往吴敏川两只手的反方向拧。

电话声音一次比一次急促,打来电话的人耐心十足,很有不听见她声音绝不挂断的架势。

许凉没办法,只好先把木头放下来。从衣袋里拿手机的时候,她“嘶”一声,才看见自己手背有一半都被擦破了皮,血丝从裂开的缝里沁出血来,等注意到了才发现火辣辣地疼。

“呀!”,吴敏川低呼一声,“你也受伤了,等会儿让护士消消毒,包扎一下”

许凉点了点头,接了电话:“喂?”

“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叶轻蕴兴师问罪道。

许凉看了看手机,他竟然坚持不懈地给自己打了十几个。大概刚才太紧张,所以没听到。

“我刚刚在忙”,她说,没多做解释。

叶轻蕴低声道:“跟什么朋友约会,让你忙成这副样子?”

许凉踌躇,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告诉他。以他的性格,听说自己刚才九死一生,恐怕立时就要出动他的私人飞机飞回来;但要真瞒着他,他从别人嘴里知道了,那张冷脸能冻她半个月。

叶轻蕴多警觉的人,从她的沉默当中体会出一丝不祥,他喉咙紧了紧,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许凉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压迫感来,她支支吾吾道:“我差点儿出了个车祸”

“什么?!”,他紧声道,冷静自持刹那与他无关,叶轻蕴的声线成了上下起伏的波浪,抵达许凉耳膜的时候,就成了惊涛拍岸,“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凉将刚才发生的惊险故事再次复述了一遍。

听到她没事,叶轻蕴刚才眩晕一阵的头脑现在终于恢复了清明。

他心有余悸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两眼怒火,“我才走了几个小时,你就差点儿享年二十六岁?!”

每个字都是从他齿缝里蹦出来的,幸好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不然自己的下场一定非常惨烈。许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道,小声嘀咕道:“哪有这么严重?”

“你到底哪里擦伤了?”,他忍住火气问,根本不理会她的辩解。

“手背上”,她不敢再惹怒他,老老实实说。

“你到底能不能让人省省心,我一颗心脏都要被你弄得英年早逝!”,他语气里又开始火星四溅。

“呸呸呸!什么英年早逝,这话让奶奶听见,你可得好好抄几卷佛经”,她声音大起来,哪有人自己诅咒自己的?

叶轻蕴叹一声气:“算了。虽然说受伤的不是你,但既然到了医院,你做个全身检查。等会儿我让人领你去”,着重说道,“特别是你的脑子,让人好好查查,看是不是真的少跟弦”

许凉不敢违背,嘟嘟囔囔地挂断电话。

一通电话让叶轻蕴的心跳忽上忽下,他靠在沙发背上,捏了捏鼻梁,对方誉吩咐道:“跟邱山打声招呼,让他给太太看看”

邱山是本城最好的医院,南山医院的外科主任。

这么没头没尾地跟邱山交待,他肯定要追问。于是方誉问道:“叶太身体有什么不妥吗?”

叶轻蕴语气有些疲惫:“手背给擦伤了”

方誉低头掩饰自己脸上的瞠目结舌:一点擦伤就要出动一个科室主任,邱山到时候肯定要犯嘀咕。

他犹豫道:“这——”

“怎么,嫌我大惊小怪?”,叶轻蕴刚才拱起的一团火还没发散完,此时冷笑道,“华闻每年投上千万在南山医院设立基金会,填补他们多少亏损?要是邱山有二话,你就问问他,我叶轻蕴的老婆,怎么就使唤不起他这个外科主任?!”

方誉听了不敢再多嘴,转身去给邱山传达旨意。

走了两三步,叶轻蕴叫住他:“等等”,他又补充道,“让总裁办的人去慰问一下裴意初,不管他缺不缺这个医药费,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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