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啊,原来是索命莲花,也难怪人们会说那是魔域之地了。他感觉喉咙里有血腥弥漫开来,雪莲上的石头硬是生生的撞到了他的胸口。
刹那间,仿佛时间被永久的封印了一般。
夕颜啊,他爱的那个人,绝对不能死,一咬牙,他借着冲力朝着风银君一抛,在坠入悬崖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仿佛是破裂地长风。
“三日内,定要将雪莲交给许邱涳,否则,夕颜再也回不来了。”接住雪莲的那一刻,风银君看着他坠入冰崖之下,看着他的衣诀在他的视线中逐渐缩小。
有那么一刻,他不恨了,不恨这个男人曾经狠心的伤害过她,不恨他曾经无数次的让颜儿伤心,只因此刻这一举,他心中对颜儿的爱是纯粹的,毫无私心的,他把活着的机会给了她……
接着石头不断地落下,风银君躲闪着,蔓藤在手里紧握着,无数的碎石射来。
而此刻,在山脚下,有人开始呼喊着。
“王----你在哪里啊+----”
“主子----你到底在哪里----”
“回答我们----”
风银君紧护着冰山雪莲,紧蹙的眉头终于舒缓开来,他缓缓地用声音回应道:“我在这里----”
终于,大家看到他了,几个人吓的面色苍白,尤其是吕红,险些在崎岖的山脚下晕过去,那黑漆漆地万丈深渊啊,他怎么就有胆子上去?
借着那股力气,来时的桥段已经被炸飞了,拓也心惊胆战地甩出长绳道:“王,抓住绳子。”
风银君纵身一跃,便紧抓住缰绳,手中的血液缓缓而流,触目惊心,直到被人拉上来的那一刻,他躺在地面上,抬眼望着这天空,才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冰崖只剩下他了----
站在他身边的众人似乎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有人说恒帝死了吗?也没有人问今后的天朝会怎么样?因此眼前的一切已经一目了然了。
想起许恒弋掉落悬崖边说的话,风银君在躺下的一秒再也顾不得身子的疼痛,起身策马。
吕红惊呼道:“你去哪里?”
摔起长鞭,他的发丝飘扬,连离开的背影也是如此的匆忙,吕红颓然地坐在地上,眼泪累积在眼眶里如这冰崖边无数的雾气一样,最后她咬牙地撇过头,收拾起自己绝望的心情站起身子,用一贯冷漠地声音道:“立马离开冰崖,封锁消息,谁要是敢吐出国主去天朝一事,杀无赦!”
风银君赶到河南的时候,几乎累倒在地,许邱涳从门口看到他手里握着冰山雪莲之时,隐约中脸上带着诧异。
“恒儿呢……”
他嘀咕了一句,风银君惨淡地脸满是血污,很也轻描淡写道:“他把雪莲给了我,掉入冰崖了。”
许邱涳的目光瞬间有些僵硬,这孩子掉入冰崖了?迟钝了一秒,才恍惚而醒,手里拿着冰山雪莲竟觉得是烫手的山芋一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堵塞住心中隐约的一丝痛感,立马的回到屋子,冰山雪莲终于在三日之前拿到了,这简直就是奇迹,可谁又知道,那是用一条命换回来的呢?
将雪莲的叶子全部摘去,只余下一颗花蕾,其实这雪莲如此硕大,华丽的银光叶子却不是最主要的,而是那颗毫不起眼的花蕾。将花蕾放入冰块之中,一瞬间花蕾便融化了。晶莹透明的冰块,许邱涳打开了夕颜的各个脉,让她喝了进去,等候着最后的判决。
在这个明亮的屋子里,每个人都在不安的等待着,风银君原本的狼狈也消失了,整理了一些之后,就那样安静地在旁边看着。
空气里是冰山雪莲的味道,没有人知道风银君来了,为了能够安好的让夕颜活着,许邱涳禁止外人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几柱香的时间,夕颜微微地睁开眼睛,苍白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许的润色。
她活着?她抬眼望着帷帐,四周的沙幔飞扬着,香炉里散发的雾气袅袅的熏烟,甚是好闻。
她的唇角有些干涩,捂着那颗脆弱的心脏,便见到许邱涳走了过来,扶起她,唇角袭住一丝丝的笑意:“终于醒了,丫头。”
为什么她还活着?她明明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份灵魂出窍的窒息感,感受他悲伤的眼神在她的眼中积满了泪水,感受最后一刻,她六年来从未说过的心扉。
而这时,她的视线掠过了风银君,看到了他一身紫衣淡漠地站在许邱涳的身后,眼底是一股炽热的温度,缓缓地流进了她的心扉。
“颜儿……”
他突然声音有些哽咽,夕颜迷惘般的看着她,是一种难言的静默,许恒弋呢?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掀开被褥,就要下榻。
战争结束了吧?看到长卿安然的在这里,她的心终于放心,她没有死,没有死,有一股喜悦的心情,让她的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站起来的时候都是笔直的。
他现在一定很伤心吧,战争结束了,那么他很忙吧?她要去找他,免得他伤心,免得他难过。
“你这是去哪里?”风银君上前就扣住她的手臂,这丫头总是那么的令人操心,就连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也不知道。
这时,她转过身,眼底有些笑意,她说:“我也不知道睡了几天了,不过活过来的感觉真好,我出去透透气。”
他明白,她似乎在寻找什么,而他心里清楚。
只是,有什么堵塞在心口,他无法告诉她这样残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