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他将左手缓缓伸出,执着的手也蓦然而抬,随即蓦地一道落下。
刹那,无端带动了风声,声响狰狞。
花瑟惊呼一声,当即紧紧闭了眼。
温玉面色不变分毫,连带落在左手手腕的目光都执着平静得可怕,却待刚要斩上他手腕之时,乍然之间,妖异之人蓦地出手,内力一出,猛然之间击中了温玉那只握着的手腕。
刹那之中,温玉闷.哼一声,手腕一颤,指尖捏着的应时被震落。
他浑身也抑制不住的颤了颤,随即抬眸朝妖异之人望来,神色依旧温润平和,“宫主为何要饶了属下?”
这话刚落,那立在他身旁的花瑟终于是睁了眼,先是迅速朝温玉的两手扫了一眼,而后满面紧张后怕的朝妖异之人望来,未待妖异之人出声,她便已是急急而道:“求宫主绕温玉公子一次。此番出行,是因花瑟太过思念宫主,想念成疯,后闻得宫主差人飞鸽传信召温玉公子速入云苍与宫主汇合,花瑟为了见到宫主,才对温玉公子百般祈求,温玉公子耐不住花瑟之求,才答应带花瑟出宫。一切过错,皆因花瑟而起,宫主若是要罚,便罚花瑟吧,花瑟独自呆在灵御宫中,本是思念成疯,此番既已是见到了宫主,便是被剁双手,花瑟也满足。”
柔腻的嗓音,却是委屈重重,甚至这话说到后面,花瑟竟已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梨花带雨。
今日的花瑟,一身贵红,妆容也是极为细致,无疑是盛装打扮而来。她容貌本是上乘,此番如此打扮,虽有几分风尘之气,但仍是勾人摄魄,让人无端对她生得怜惜,再加上她如今满面泪意,梨花带雨,浑身上下都似是柔柔弱弱,想必只要是男人见了,定心生摇曳,忍不住将这等似姬似妖的女子揽入怀里,好生宽慰。
长玥依旧冷眼旁观,满身淡定,然而纵是面上并无半分情绪,心下深处,则已是鄙夷重重。
不得不说,今日这妖异之人无疑是在试探温玉,只是凭这妖异之人的性子,倒也不太可能阻止温玉自断左手,如此,这妖异之人稍稍挡了一下,突然迈了个关子,是为何意?难不成并不打算在此际便与温玉真正撕破脸?
而那温玉倒也性子淡定,遇事不惊,纵是自行断手,面色也不变分毫,言行也无半分慌张之意,倒也足以见得此人定力极强,心思,定也是深不可测。
只不过,比起这二人来,今日这花瑟的表现,便过头了些。毕竟,这花瑟终归是妖异之人g溺之人,纵是要为温玉求情,也断然不该如此惊慌失措才是,毕竟,灵御宫中的人,皆见过了大世面,****场景,也该早已司空见惯,若非全然不在意温玉,她又何须反应这么大,甚至紧张到连眼睛都闭上?更何况,这花瑟,表面温柔可人,勾人摄魄,实则,却是邪肆阴沉,行事也极为狠烈,也根本不是胆小之人。
心思至此,长玥心生冷讽。
以前便闻宿倾说过这花瑟与温玉走得极近,而今再瞧这花瑟对温玉的紧张之意,若说这二人之间并无半点私情,倒也说不过去。
是以,这妖异之人离开灵御宫一月有余,这花瑟,便更是心系上了温玉,从而,堂而皇之的为这妖异之人戴了顶绿帽?
思绪翻转,越想,便越发的往深处延伸了几许。
长玥阴沉麻木的心底,终归是漫出了极为难得的看戏似的松缓,甚至,还附带着几分极为难得的新鲜与戏谑之感,随后,她神色微动,再度朝妖异之人望了去。
此际,这妖异之人仍未言话,整个人懒散而立,满面邪魅,不怒,不诧,一双异色的瞳孔,似是兴味盎然的在温玉与花瑟身上来回打量。
温玉垂着眸,不再多言一句,大抵是方才妖异之人突然用了极重的力道击打了他的右手手腕,致使他此际悬吊着的右手竟是抑制不住的在微微颤抖。
“宫主,花瑟知错了。宫主不说话,可是当真怪罪花瑟了?”半晌,花瑟忍不住再度委屈卑微的出了声。
这回,她的嗓音稍稍有些发抖,不知是因太过伤心还是因太过畏惧。毕竟,这妖异之人极为深沉阴狠,无论谁人在他面前,只要被他那双异色的瞳孔深邃而扫,谁也做不到真正的淡定才是。
“美人儿梨花带雨,楚然怜爱。花瑟美人儿这一哭,本宫倒是心疼了。”花瑟的嗓音落下不久,那满身邪肆兴味的妖异之人终于是慢悠悠的出了声。
花瑟顿时像是释然开来,眼中的泪落得更甚,目光柔弱的朝妖异之人凝着,唇瓣一启,委委屈屈的唤道:“宫主。”
短短二字,但她嗓音却拖曳得极长,待尾音一落,她足下已是一动,整个人委屈娇弱的朝妖异之人扑去。
长玥淡漠而观,心下冷讽,只道这妖异之人仍是狗改不了吃屎,此人虽是心思腹黑,但却仍是风.流得紧,而这美色,自也成了他一大软肋。亦如此际,这花瑟明显是言行偏向温玉,但这妖异之人却是不曾发怒,直言心疼,甚至她此际可全然笃定,笃定这妖异之人定会伸手,将这柔柔弱弱且哭得梨花带雨的花瑟揽在怀里,从而毫无忌惮的当着她与温玉的面肆意温存。
毕竟,除了荣华与权势,这妖异之人最为在意的,便是美色了。只是他前一刻还在她面前口口声声的说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