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肆柔魅的嗓音,兴味十足,却再度在颠倒黑白。
长玥眉头一蹙,神色也越发一冷,却是片刻,她那皇兄再度阴沉沉的出了声,“二皇子殿下切莫信口开河。在下这皇妹,乃大昭公主,金枝玉叶。即便二皇子救过她性命,也不可如此言道于她,坏她声名。再者,她如今与云苍太子情投意合,也望二皇子殿下适可而止,莫要对在下的皇妹,行越距之事,更莫要当着旁人之面,蓄意用言语中伤,坏我皇妹名声。”
低沉的嗓音,威胁十足,语气中的冷冽与磅礴之气也是彰显得淋漓尽致。
大抵是上过战场,统过千军万马,是以自家皇兄这气质,便由最初的温润雅致,演变成了满身的磅礴与大气。
只奈何,明知他这话是在维护于她,甚至在撇清她与这妖异之人的关系,奈何他这番话入得耳里,却令她面色一变,心底深处,再度抑制不住的漫出几分怅惘之意。
自家这皇兄啊,终归还是要她亲近太子瑢的,想来他如此威胁的要彻底撇清她与妖异之人的关系,便也仍是为了他心底的大计,而非真正维护她吧。
意识到这点,长玥目光隐隐有些发颤,则是片刻,她开始强行按捺心绪,随后垂眸下来,满目麻木。
这时的妖异之人,并未立即言话,速度如听了笑料一般笑得不轻。
他这懒散轻蔑的态度略有惹怒长玥兄长,则是片刻,那满身墨黑之人再度沉寂威胁的出了声“二皇子殿下笑何?”
质问的嗓音,低沉之中,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冷烈。
而待他这嗓音落下,妖异之人却已慢悠悠的止了笑声。
这妖异之人并非好脾气,加之任性妄为,深不可测,若自家这皇兄一味针对于他,保不准这妖异之人何时会突然翻脸,从而大兴杀伐。
长玥心底微微一沉,本是想全然置身事外的沉默到底,但如今瞧来,若她再不干扰半分,凭自家皇兄如今这阴冷抵对之气,惹怒这妖异之人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此一来,纵是自家这兄长可在沙场叱咤风云,但论单打独斗,又如何会是这妖异之人的对手。
再者,灵御宫威名,远扬四海,灵御宫宫主威名,更是传得如神如化,而自家这皇兄纵是先前不知这妖异之人灵御宫宫主的身份,但方才于那山花土丘之上观戏时,也总该从温玉与花瑟的嘴里听出些疑虑才是,如此,再凭皇兄聪明之意,定该是不难猜到妖异之人的另一重身份才是。
思绪翻转,疑虑之感,也于心底层层翻转。
长玥深色微变,待片刻之后,她目光朝妖异之人落来,低沉出声,“宫主今日来此,说是要赏花踏青,而今立在这竹林之处,倒无花可赏。此际,宫主既是让长玥见过故人了,再加之长玥的皇兄也应约而来,是以此际,我们可要上得土丘去赏花了?”
沉寂无波的话语,却在直接干脆的转移话题。
奈何妖异之人却是并不吃她这套,柔魅的目光也尽是朝她懒散扫了一眼,随后便再度落回了她皇兄面上,只道:“本宫本是有心赏花,奈何心境微变,着实不平了呢。”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而道:“本以为,大昭前太子叱咤沙场,乃世间难得一见的将相之才,却是不料长玥美人儿这皇兄,倒是对本宫抵触得紧呢。”
长玥神色微变,森然而道:“长玥的皇兄,也仅是护妹心切罢了,并非有意抵触宫主,望宫主莫要怪罪。”
她这话说得依旧干脆,纵是语气卷着几分冷意,但话语内容却几不可察的展露出了半分妥协。
于她而言,她自可与妖异之人全全撕破脸皮,纵是这妖异之人对她不利,她也会破罐子破摔,拼力应付,但此际却有自家皇兄在场,无论如何,她慕容长玥可挨刀受伤,但自家这皇兄,却是不可受伤分毫。
心死如此,一时之间,麻木的内心也越发坚定。
这该是重生之后,她唯一一次这般看重情义,纵是自己早已变得麻木阴沉,但面对自家皇兄时,仍是会忍不住去破例,去撕开麻木的心,从而,将心底封存着的且有血有肉的心血淋漓的剖出。
思绪翻转,一股股复杂之感,也开始再度蔓延。
然而淡风浮动之中,周遭莫名清冷,气氛也逐渐显得压抑,却待片刻之后,她并不曾等来妖异之人的容纳,却是等来了自家兄长冷沉厚重的嗓音。
“二皇子殿下虽身份尊崇,但也非正派之人。皇妹在他面前如此妥协,言语如乞,而今的你,可是忘了你公主身份,丢了你浑身骨气?”
低沉的嗓音,厚重之中,夹杂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数落。
然而这话乍然入耳,却将长玥震得不轻。
她神色顿时有些失控,本是平静阴沉的瞳孔骤然起伏不定,连带心底深处,也是突然波澜万丈,肆意汹.涌之间,竟如洪水没顶,乍然沸腾。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逼着自己在妖异之人面前妥协低头,只为替自家这皇兄圆话,以防他真正惹怒这妖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