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乱七八糟地想着,脚步也没有停歇,走了一会儿,偶然头偏让她看见不远处一间门庭若市的青楼,走上前去,门边上“丽日完”三个字写得夺目。
时光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很久以前。
第一次溜下月白山,被练姐姐带回去的日子,当时自己是把“丽春院”三个字,认成了“丽日完”。
想想就觉得无比怀念,接着便抬脚踏进门槛,进去之前晏晏自然施展了法术为自己换上了男装,晏晏本就长得清秀,穿上男装以后更加fēng_liú倜傥,惹得门口迎客的妹子忍不住地往她身上凑。
惹得晏晏心里一阵阵的恶心。
“哎呀大爷第一次来我这里玩吧。”
“啊—是。”
“哎呀,大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用不用给你介绍一下呀。”老妈妈倒是热情,晏晏却总觉得这里似曾相识,迎客的姐姐,热情的老鸨,还有布满花瓣的舞台,就像是翻版的丽春院,她四处张望,又不想被身边站着的人打扰,便随意变出了几张银票,洒在老鸨面前。
“这些钱买你安静一点如何?”
“好好好好。”老鸨一看这样的情况,马上乖乖闭上了嘴巴,手里握着白花花的银票,双眼冒光地数着。
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晏晏顺着长廊很自然的就走到了后院,古朴的水井旁边站着一个正在打水的少年,眉目清秀,不时用袖口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看见晏晏过来,很热情地朝他打招呼。
“嘿,这里是后院,不接客的,您去前院吧。”
晏晏并不理会他的话,而是径直走向他,越走越近,直至那少年步步后退后退之后撞在墙上。
“您….您有什么事吗?”少年艰涩地开口,他觉得面前这个眉目清秀的男子不会有断袖之癖吧,不然为何来了青楼居然不找姑娘,到后院来撩拨他这种打水小工。
晏晏仍旧目不转睛的地着少年,她总觉得她和他见过面,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底径直地蔓延上来,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任何线索。
“我们认识吗?”干脆明白地问问算了。
“不…不认识吧。”少年说得委婉,他是完全把晏晏当成断袖了,趁着她发愣的间隙从晏晏胳膊低下逃脱开,一会儿功夫就没了人影。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得晏晏,转身望去已没有了方才少年的身影,却在转身见到不远处矮墙下面的狗洞,心一横,干脆从那里钻了出去。
浑身尘土,却分外精神,晏晏重新看见外面世界的时候,恍惚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初步凡尘的小妖精。
懵懂无知,单纯善良。
身后那打水的少年也跟着晏晏出来,站在他身边,一脸惊奇地望着她开口:“没想到,公子打扮得如此光鲜,竟然也喜欢钻狗洞啊。”
这点好像让他对晏晏的好感度大增。
晏晏点了点头,应声道:“以前的一个朋友,带我钻过。”
“哈哈,那你那个朋友还真是有品味!”打水少年夸赞班陆离的模样,就像在夸赞他自己一样自然。
“你叫什么名字?”
“观晏晏。”
“我叫陆离,光怪陆离那个陆离。”打水少年笑颜盈盈地伸手过来,亲切又自然。
“陆…陆离?”恍神间晏晏有一丝丝古怪的错觉,总觉得面前的人,一定是她丢失已久的朋友。
“恩,因为我从小就喜欢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赵妈妈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啊。”
微风吹过,飘散在晏晏的头顶,发丝被微微吹乱,她想阻止头发被吹乱,却越努力越徒劳,风越刮越大,假帽子被风刮跑,头发彻底地在风中飞舞起来,如墨的头发摇曳在陆离幽深的瞳孔里,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你是女的?”
晏晏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陆离,笑了笑。
她忽然明白,人生就像这被风吹乱的头发,所有的遇见和发生都是命中注定,推搡不开的,你可以逃避,可以不相信,却不能阻止,所有命数里应该发生的事情,你都只能好好接受,无法改变。
丽日完的老鸨以讯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发现了陆离这小子又一次成功了拐跑了自己的“大财主”,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那狗洞前两天才堵上,现在又被这小子给弄了出来,嘴上骂着,脚上还飞快地冲出来,想要挽留一下自己这些白花花的银票。
却被眼明手快的陆离给逃脱了,抓着晏晏的手,飞一般地跑走了。
在晏晏还没缓过神来得时候,已经到了不知是哪里的断桥边上,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看着彼此,下一秒便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成天撬走你赵妈妈的顾客啊。”晏晏斜着眼睛开玩笑道:“你不是隔壁青楼派来得卧底吧。”
陆离洒脱地笑了笑,手臂搭在桥边,望着桥底下清澈的湖水开口道:“我就是看不惯她每天肆无忌惮地坑骗人家的钱。”
晏晏听着他说这话,怔怔地愣在原地,他那打抱不平的热心肠倒是像极了班陆离,好像当初自己不想留在丽春院,他拼了命也要带自己离开一样。
“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良久,晏晏缓声说道:“他…”
话音刚落,晏晏便觉得头痛欲裂,周围所有的景象和事物都飞速地闪动着,周遭的人都像变了形一般,她努力睁开眼睛,却看见不知是陆离,还是班陆离的脸颊,徒然增大了数倍出现在自己面前,被扭曲被放大,惊恐极了。
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