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正式和汪子默定下关系,加上和何书桓一行人闹崩之后,何书桓就没有出现在大上海的舞厅里了,陆依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愧疚。虽然何书桓不知情,但是确实陆依萍利用了他对自己的小心思让他替自己维护一二。
正婉转唱着《夜来香》的时候,神色流转到秦五爷处,秦五爷微微一笑,对她举杯。这让陆依萍心跳不由得加快,这段时间汪子默正满上海找着熟人,为她在大上海唱歌的事情。心中有些忐忑,心里盘算着秦五爷是不是有可能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了。
刚刚踏下舞台,身后是观众们的鼓掌声,白玫瑰在大上海已经唱歌有一段时间了,大家也知道了这首歌结束她就不会唱了,所以刚开始唱歌时候满场的安可声已经不会再出现了,“白玫瑰小姐,秦五爷让你卸完装后去办公室找他。”身穿着白衬衫,红色马甲,在领口系着黑色丝绸小蝴蝶结的侍者过来传话。
陆依萍的心跳漏了一拍,微微抿嘴,对着侍者点头道:“我知道了。”说话的声音却有些沙哑。
等到了秦五爷的门口,双手捏拳复有把手舒展开来,门是虚掩着的,轻轻推开门,随着滚轴的声音响起,陆依萍放眼望去,秦五爷正转动着椅子,原本是背对着门,听到陆依萍进来的声音,就转动椅子正面对着陆依萍了。
“秦五爷。”陆依萍喊道。
“坐吧,我想,你的熟人也在。”秦五爷说道,指着沙发处。
陆依萍刚刚太紧张,随着秦五爷的动作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赫然是汪子默,快步走到汪子默旁边,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汪子默从沙发上站起来,推了推眼镜,然后牵着陆依萍的手,微笑着说:“总要和秦五爷谈谈的。”
“恩。”陆依萍反握住汪子默的手,然后再抬头看着坐在书桌边的秦五爷,秦五爷正玩味地看着两人,双手指尖成塔尖装搭在身前。
看到这样的动作,陆依萍不由得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据说这样动作的人掌控欲非常强烈,就算不是上位者,也不是久居于人下之人。
“两位不妨坐下。”秦五爷笑着说。
等到两个人都坐下来的时候,秦五爷说道:“陆依萍,你让我很惊奇。第一次听到你唱歌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天生吃这晚饭的人,事实上,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起码我没有想到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站在这样的高度。”
“秦五爷过誉了。”陆依萍抿抿嘴,小心应对着。
“然后你的条件也让我惊异,”秦五爷说道,“也幸好证明了我的眼光还不错,你确实做到了。不过我总觉得人应该有些感恩之心不是吗?”
“秦五爷。”陆依萍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汪子默按了按她的手,说道:“秦五爷,我想我们之前的条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觉得你不需要那么执着一个白玫瑰。一些固定的产业岂不是更好?”
“是的,汪先生。”秦五爷说道,“你的条件确实不错,不过我想说若是和平时期你的上海的租借的房产确实不错,只是这毕竟不是和平时期,只要一打起来,房产算个屁。”
“秦五爷,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汪子默说道。
陆依萍皱了皱眉头,这么快就把自己所有的地盘都放出来很容易任人宰割,不过房产,还是租界内的房产,陆依萍咬着下唇,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感动。
“我?”秦五爷微微一笑,拿着桌边上的一瓶红酒,缓缓倒入高脚杯中,“我是一个商人,在我眼中,白玫瑰小姐存在,带给我的价值更高。关上门我们不妨算个帐,白玫瑰在这里唱歌的三个月,替大上海赚到的不只是你的那处房产了,还有你数不清想象不到的关系网。”
陆依萍按捺住汪子默想要开口的冲动,说道:“秦五爷,我们谁都明白我在大上海是干不长久的。”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秦五爷微笑着说:“虽然契约上写得很清楚,但是我以为你现在的处境,还是需要这份工作,毕竟工资在整个上海来看都算得上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在好转不是吗?”陆依萍微眯着眼,“人生总是有起有伏,那时候已经是人生的最低谷了,总是会时来运转不是吗?”
秦五爷从胸腔里发出笑声,带着些沉闷,“所以我还是很佩服白玫瑰小姐的,手段很是了得,上海的租界的房产也不便宜,不过白玫瑰你有这个资本,让人一掷千金。”秦五爷话锋一转,又说道:“白玫瑰你是个爽快人,我名人不说暗话,只有一栋房产我肯定是不放人呢了。若是贪图这一栋房产,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卖你了。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商人。”
“我杭州还有北平……”汪子默的话没有说完,陆依萍轻轻用手覆盖住他温热的嘴唇,眼底带着些笑意,说道:“秦五爷图的不是这个。你别乱操心。”其实秦五爷的话也浅显明白,无非是图个可持续发展,可以在她走了之后继续繁荣如旧,陆依萍想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她脑子里的歌曲留下。若是漂亮嗓子好的,虽然在上海不多,只是也不少的,红牡丹就颇为艳丽。
汪子默也是个聪明的,自然明白这是秦五爷要同陆依萍谈条件了,心中也松快了些。
秦五爷再次笑了,只是同上次相比,更带了些真心,身子也略略放松些,靠在椅背上,“果然是聪明人,上海的房产我还可以收下,杭州和北平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