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滴从屋檐的瓦片上落下,看着窗外的雨,戚少天平静的心情突然起了波澜。
突然的,心中一扯,有些微痛。
老夫人一直昏迷,大夫也沒查出什么病,只是老夫人嘴里一直念着他的名字,手也紧紧抓着他的手,他一动,老夫人便愁眉紧蹙。
他必须在这里守夜,以免她老人家担心。
今晚,可能要委屈丫头了,他心里想着,对着内室外的厅堂呼唤一声:“怜香。”
老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便是怜香,他只有叫她。
可是外面沒有一个人应。
他又叫了一声,还是沒有人。
他有些奇怪。
老夫人昏迷不醒,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
“來人。”他喊了一声。
有个小婢女走进來:“大少爷,奴婢在。”
“去一趟天齐轩,告诉惜玉,让她來见我。”
“是,大少爷。”
那婢女走后,戚少天的心也终于安静了一会,接下來是漫长的等待,今晚的戚家特别安静,不知不觉,已到子夜时分,还是不见刚才的那个小婢女进來。
“來人。”戚少天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声。
今晚沉闷的气氛,压抑在心里让他莫名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是心里堵了铅似的。
“大少爷。”换了另一个人进來。
“刚才那个婢女呢?”戚少天发现不是同一个人。
小婢女心里发慌,戚少天的语气冰冷得让她全身都在打颤:“回,回大少爷,奴婢不知。”
戚少天目光凝聚,眼里黑暗幽深,奶奶身边,怎么都是一些不知规矩的丫头。
只是现在不是教训下人的时候,他今晚必须要见到惜玉:“你去把惜玉叫过來。”
那婢女的双腿都在打颤,站在外面一动不动,戚少天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怎么,沒听清楚吗?”
“奴婢,奴婢……”那小婢女表现得很害怕的样子,这更加让戚少天怀疑。
戚家今晚一定出了什么事,不然,他心里的不安不会这么明显。
“戚家是不是出事了。”他呵斥一声,吓得那个婢女立马跪在地上。
“大少爷,饶命啊!”她跪在地上求饶,眼泪很快就布满了脸庞。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戚少天压抑着怒气,现在也不敢惊动了睡着的老夫人。
“大少爷。”
眼看着那个婢女全身发颤,就要被逼说出实话的时候,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來。
戚少天顺着那个声音望去,是一个乖巧伶俐的丫头。
他认识这个婢女,是天齐轩伺候在双喜跟前的雪青。
“惜玉呢?”看到是天齐轩的人,戚少天的怒气也消散一点。
雪青毕恭毕敬的上前行一礼:“回大少爷,大少奶奶今晚失眠,玉姐姐今晚一直陪着大少奶奶,玉姐姐怕大少爷久等,所以派奴婢过來先问候一声。”
原來是这样,戚少天收回了怒容,转而变得柔软。
丫头今晚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在身边而感到害怕,她最怕下雨天了。
也好,有惜玉陪着,他也放心。
“你回去告诉大少奶奶,就说这两天我抽不开身,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他吩咐道。
雪青点点头,福身就退下。
“等等,叫惜玉好好照顾大少奶奶,这边不用她來了。”
“是,大少爷。”
雪青再次告退,戚少天的神色终于舒展。
老夫人闭着眼睛,心里却在暗笑。
大夫开的药果然有效,外表看上去就像是昏睡不醒,实则脑子格外清醒,刚才的那个雪青表现得不错,等这件事办成了,她一定好好奖赏她。
回到天齐轩的雪青,心里一直慌张,她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间,摸着黑全身都在发抖。
生平第一次说谎话,要不是去通风报信的路上被人拦截,她也不会将惜玉的意思完全颠覆,对戚少天说了谎话。
她不知道大少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件事一定很严重,不然惜玉不会亲自跟去,而且这么晚了,大少奶奶和惜玉还沒有回來。
她们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躺在床上睡不安枕,她一边担心惜玉,一边担心双喜。
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梦里,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她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她说:“雪青,为什么要说谎,你死得好惨,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然后,画面又切换到了另一个幽暗的地方。
双喜被人绑在了十字木桩上,全身都是血迹斑斑,不停的有人用鞭子抽她的身子,一下一下,痛一下她忍一声,实在忍不住了,她大叫出來,声音凄厉,仿佛从地狱底层发出來的惨叫声。
一个女人不停的放肆大叫:“打,用力打,打得她皮开肉绽,让她血债血偿。”
“不要打她的脸,我还要她这张完好无损的脸向老夫人复命。”
……
两个画面不停的切换,又是那个声音响起。
“雪青,为什么要说谎……
“啊……好痛,别打了。”
两个女人凄惨的叫声,搅得她夜不安寝。
“啊!”
雪青从睡梦中惊醒过來,身上冒着一层冷汗。
“玉姐姐,大少奶奶。”她喃喃念着,梦里的两个声音,是惜玉和双喜的。
梦里的场景那么熟悉,好像是真的一样。
玉姐姐怎么了,她好像游魂一样,她死了吗。
大少奶奶怎么会被人打得皮开肉绽,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