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齐轩,顾名思义,就是福与天长,寿比天齐。
戚少天是戚家嫡子长孙,却从小一身病痛缠身,为了让他静养,戚老夫人特地请风水先生寻觅了这么一处好地儿,院子在戚家最北的一处山林下,高墙与大自然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自然风光更有利于安心休养。
丫鬟们忙进忙出,只听得见脚步声和吵闹声,甚至还交杂着哭声和叹气声,一时静逸的“天齐轩”也渐渐嘈杂起来。
清净简洁的房间里,戚少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大夫竭力相救,一位七十老妇人坐在床头含泪哭泣,一旁的中年妇人一边安慰她一边又偷偷抹泪。
“大夫,我这孙儿可还有救,你瞧他半天不醒,我这心里……嗯呜……”老妇人说完又掩面哭泣。
此人是戚家最年长也是最受尊敬的戚老夫人,一旁的中年妇人是戚家大夫人刘氏。
“娘,天儿一定吉人天相,会没事儿的。”刘氏安慰道。
身为亲娘,刘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常年饱受病痛折磨,心里比谁都难受,可是在戚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连关心儿子,都得有个尊老后到,有老夫人关心着,连娘亲都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儿子受苦。
“天儿从小就体弱多病,大夫都素手无策,常年卧病在床,抱着药罐子长大,好不容易身子好些,今儿个怎么就落水了呢?老天不长眼啊……”老夫人一面哭泣一面抱怨。
满屋子的人听着,更是怆然泪下。
不过这其中,有多少真苦假哭,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了。
“老夫人,少爷会没事的,您老还是先担心着自己的身子要紧。”说话的是奶娘张妈,正好她从外面端药进来,见此情景,便安慰几句。
老夫人也不哭了,这么大一个家,就她操心最多,要是她有一个三长两短,这戚家可就真的乱了。
“大夫,少爷何时才会醒来?”张妈问道。
大夫面露难色,这病于他来说本就素手无策,没有人知道这病是何因,时好是坏,也没个病症,他也显得很为难,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反正外头传言,戚家大少爷活不过今年,戚家也早有准备后事,他也是尽量控制病情,混点医药钱。
但是,若是他真的死了,戚家又怎么会轻易绕过他?得想个法子全身而退才行。
“老夫人啊,大少爷的病情本来得到了控制,只可惜今日一番落水,受了风寒,如今正是病上加病,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了!”大夫叹气道。
“不管用多少名贵的药材,一定要将我这孙儿救回来。”老夫人急得哭得更凶了。
这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少名贵药材都用了,可是都不见好转,戚家上下都有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当这一天终于来临时,大家又免不得伤心难过。
“要治这病,有一法不妨一试。”大夫卖弄关子道,开始设计自己的小阴谋。
“什么方法?”老夫人和张妈刘氏纷纷问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们还是不会放弃。
“冲喜。”
“冲喜?”老夫人愣住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少爷此番病痛,唯有冲喜方可驱除他一身病痛。”大夫夸大其词,其实是想将责任推卸给她人,到时候他戚少天腿一蹬眼一闭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老夫人和刘氏在心里盘算着,似乎觉得大夫说的有道理。
“娘,您看这天儿都二十有三了,早就到了适婚年龄,咱们一拖再拖,就是因为这病魔缠身,若是依大夫所见,兴许冲喜可以驱除天儿身上的邪气,您呀不是着急抱孙子嘛!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刘氏对这件事表示赞同。
“此法是可行,只是近年来我也托媒谋过几户人家,虽说咱们戚家家财万贯,富贵显赫,可是又有谁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咱们天儿呢?”老夫人觉得此事不可行。
稍微门当户对的,谁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再不就是贫苦人家,粗辱不堪,又怎么会照顾好他这病身子?老夫人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行。
刘氏知道她的担心,只是一想到儿子的婚事都拖了这么久,这次一定要顺势替儿子做一回主。不然当娘的,难道看着自己的儿子打一辈子光棍?虽说是个病秧子,可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不疼还有谁会为他着想?
“老夫人,咱们府上丫鬟众多,虽家室无法相比,但是那可都是精挑细选的人儿,加上是自己人,咱们也放心些,老夫人前些日子不是挑了一些丫鬟给冲儿当通房吗?咱们也给天儿物色一个,不是正好?”刘氏继续劝道。
刘氏口中的冲儿,正是五少爷戚少冲。
她说的并无道理,府上的丫鬟各个家世清白,品行端正,论样貌,那也是百里挑一的,不然,想进戚家当丫鬟,那也难如登天。
正当两人不知道怎么办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张妈突然想到一个人来。
“老夫人,依老奴拙见,倒是有个人选正好!”张妈在一旁也卖起了关子。
这话吸引了老夫人和刘氏的注意力,只要有合适的人选,解决这个问题,大家都振奋地将目光投向张妈。
“张妈有什么人选尽管说,你从小就看着天儿长大,这天儿也是吃着你的奶水长大的,可谓是半个亲娘,你说的人选,必然也是好的。”老夫人欣慰道。
“今儿个少爷落水,多亏了一姑娘相救,我看这姑娘就是咱家少爷的福星,看她穿着打扮,该是咱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