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目雪肤.亡国夏安.苏瑾琰.苏不弃.以及仿佛看透一切的幽远双眸.
一直一直.自欺欺人.
是.她早看出宁惜醉身份不同寻常.可是她找不到任何理由让自己怀疑宁惜醉.那个有着明亮眼眸、总是温润如玉朝她微笑的明朗男人怎么可能暗藏心机要伤害她.这世上除了易宸璟之外她最最相信的人、最了解她的人.就是宁惜醉啊.
许是白绮歌的表情过于悲愁.一时间易宸璟竟然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刚想抱住白绮歌安慰几句.院外就传來小太监催促的声音.
“回來再说.”用力握了握白绮歌冰凉手掌.温软唇瓣在眉心清淡一吻.易宸璟截断了并不愉快的交谈.心里的结却依旧在延续.许久以來白绮歌很少有什么让他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唯独宁惜醉是个例外.只要事情一牵扯到宁惜醉.白绮歌就会变得缺乏理智.或者说.情理一面倒.
这算是嫉妒么.易宸璟自己也说不清.事实上他并不讨厌宁惜醉其人.甚至对二人之间寥寥无几的对话颇感愉快.如果沒有白绮歌、沒有宁惜醉暧昧不明的态度.两个人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晚宴前的小插曲令难得的见面机会变了味道.从东宫到锦绣宫.白绮歌沉默且固执地独自行走.手再怎么冰凉也不肯交给易宸璟紧握.无形的距离感让易宸璟无所适从.偏又找不到解决之法.令人窒息的沉默疏离一直持续到锦绣宫才被热闹场面打破.
“七弟真沉得住气.拖到现在才來.听说今天有漠南胡姬献舞.七弟就不担心來晚不能一饱眼福吗.”刚一入座.才被撤去太子之位的大皇子就满怀期待地凑过來.目光始终不离门口.直到易宸璟无奈地咳了一声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回头歉意一笑.大皇子瞥见易宸璟身后的白绮歌.一幅“我懂了”的表情拍了拍易宸璟肩膀:“险些忘了七弟早有佳人在侧.难怪连漠南胡姬都不当回事.”
大皇子一向沒心沒肺、心直口快.易宸璟对荒唐言论也只能一笑置之.面对被自己抢了太子之位的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面见他国使臣是非常重要的事.易宸璟还是太子尚未继承皇位.遥皇不得不带着一身病痛亲自上阵.就在众皇子重臣互相交谈之际步入锦绣宫.在座的除了皇子大臣外还有几位已册封的皇子妃.皇后依旧称病窝在浣清宫.只一个姿色尚属出众的年轻嫔妃伴在遥皇身侧.放眼看去.唯独白绮歌名不正言不顺.坐在席上与周围女眷身份格格不入.
特殊情况不得不例外对待.遥皇虽不情愿却必须容忍.谁让漠南五使早放出话來要斗酒.而遥国一群平日里只知吃喝的酒囊饭袋竟沒有一个拿得出手呢.
身为君王.个人喜好是小.一国荣辱是大.哪怕只是酒量这种可笑的比拼也不愿落人之后.
遥皇目不斜视直接走上主位.刻意避开白绮乐得自在.索性也不去看遥皇.行过礼入座后便低下头盯着酒壶.身边是居次位的太子易宸璟.再次则是大皇子易宸煜.
“原來传言是真的啊……”大皇子感慨轻叹.不无同情地看向白绮歌.声音微小.“父皇对祈安公主好像不太满意.难怪要召偶家小姐入宫.不过……”
见易宸璟根本沒有接茬的意思.大皇子无趣地摇摇头.说了也许是这辈子最明智的一句话.
“娶來做妻子的话.祈安公主是最好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