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绮歌直白责问.皇后只是淡淡一笑.既不反驳也不承认:“人命高低贵贱不等.这规则你得接受.天下百姓千千万万.为官者不计其数.就连皇子王爷都有一堆.但若为了君王一人、一句话.哪个不得把性命双手奉上.你有福分当太子妃就该有个准备.往后这宫里主子、奴才因为你丢了脑袋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岂是一个平民丫头能比的.”
身处王权最高的封建社会.白绮歌自然明白平民百姓的性命不能与帝王将相相比.可偶阵雨是偶大将军的唯一女儿.连如此高贵且无辜的女孩儿都要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这未免令人难以接受;更何况皇后口口声声说她应该成为太子妃.而实际上却是为了自己重夺权势.通过操控她來再度干政.对于一心想要辅佐易宸璟成为一代明君的白绮歌而言.无异于听到最让她作呕的话语.
似是看出白绮歌的怒火与蔑视.皇后平淡如水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表情.说不上是生气、激动.更像是在为自己开脱:“别想得太极端.毕竟本宫是遥国一国之母.怎会与异族蛮人勾结伤害功臣良将之后.那晚有人通报说荷香宫出了事.本宫想着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便让人丢了块侍卫令牌在左右本宫和皇上极少相同的意见之一.就是战家遗子.”
“所以皇后娘娘传出风声说看见那晚战廷在荷香宫附近出现.使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明面上看是除掉战廷这个隐患.实则是为了以此做要挟.是么.”白绮歌怒极反笑.毫无惧意迎向皇后目光.
皇后的目的她和易宸璟都看得明白.无非是想借战廷威胁她接受所谓的“帮助”.既然不实传言是皇后派人放出的.那么也就只有放出谣言的人才能为战廷平反.
无可奈何的是.就目前情况看.要救战廷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这番谈话实在**直白得很.无论是白绮歌还是皇后.两个人都喜欢直來直往开门见山.若是被其他人听见大概早就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窗外风声呼号依旧.房内火盆里的木炭劈啪作响.刚才的争论不休忽然停止.两袭身影在烛光映照下拉出长而淡薄的影子.乍看相似.却又有形容不出的巨大差异.天渊之别.
沉默足有半晌.大概是耗尽了耐性不想再拖下去.皇后索性摊牌:“本宫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考虑.现在要你一个回复.顺我.保你前途无阻.必将成为我大遥皇子妃.他日亦会接管本宫皇后宝座;反之.不仅战家遗子要担上罪名.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现在是子正一刻.本宫最后给你三刻钟时间.丑时是接受还是拒绝……日后要成为凤凰或者落魄至死.你自己决定吧.”
皇后在女官的搀扶下进了内殿休息.外面只留白绮歌一个人孤零零站着.许久一动不动.
想要爱一个人.想要帮他达成愿望.想要做他的妻子.明明很简单的事落到她身上就一定要这么艰难吗.进是错.退亦是错.就连错也要受人逼迫.谁能给她指条明路可走.让她不用如此辛苦去谋心算计.
战场上她叱咤风云、血染征袍.伤的是敌人夺的是胜利;深宫里她举步维艰、处处小心.伤的是自己得的是束缚.
如此疲惫.连那颗深信与易宸璟姻缘不断的心也渐渐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