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目光湛湛的凝视着我,唇边笑意高高扬起,那眸子温暖而有情,如江南春风,绿了柳树,醉了桃花,温暖了凡世十丈寂寞红尘,良久,他转头仰天长叹,“是啊,我思慕一个女子好久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眼中看的人是我,可是终究是我多/情了,他只是透过我在思念别的女子罢了。
“是哪家府上的秀啊,让你爷爷去提亲呗?”我坐在小板凳上,随手拿了一个橘子剥着,将黄橙橙的橘瓣放入口中,满嘴吃食,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们已经定亲了!”云书淡淡说着。
“啊?”我先是有些惊讶,但随即就释然了,别家公子像他这么大的,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他定个亲也在情理之中。
“那什么时候成亲啊,我讨杯喜酒喝。”
“……可是她心中好像没有我。”他看了看我,语气中有股子闷气。
受伤的人,不能太过抑郁,不然对伤口愈合不好,我开解道:“女孩子的心事,是不能用猜的,你又没问过他,怎知他不喜欢你?”
云书委屈又失落的道:“我受伤的时候,她也不来看我。”
那样子,活像个被相公抛弃的小娘子,我一时没忍住,直接将橘子汁喷了出来,他月白的外衣上顿时一片星星点点的污渍。
“啊,不好意思,我给你擦擦,保证擦的跟刚洗的一样……”我十分速度的窜起来拿出绣帕给他擦衣服,云书这人有洁癖,这是我在他受了剑伤之后才知晓的。
那天他重伤被抬回来,后院当家夫人他叔母情急之下拨来几个丫头帮我,云书当时虽意识已经模糊,但竟也将几个碰他身子的丫头都推了出去,之后听了寻文解释,才知他有洁癖:女人不能碰触他的身体。
怪不得,露台水榭没有一个丫头。
当然我是特例。
连个女人都不能碰触的人,我敢让他衣服上沾上污渍么,这不找死么,我怕他大发脾气严重影响伤口愈合,所以我那个慌乱啊,边使劲擦,边转移他的注意力道:“说不定是她有事耽搁了,才没来看你,你不要多想啊,既然已经定了婚,就一定是你的女人了啦……”
我还要继续唠叨,不想被他中途截了断,“我相好的那姑娘从小就贪玩,以前我还能管着她,现在她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也管不住了,整天在外面胡闹,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好好教训她一下?”
我注意力还集中在那污渍上,于是嘴上随口附和道:“是啊是啊……”
忽然腰间一紧,我身子一个不稳,跌趴在他怀里,男女授受不清,虽说我是他的丫鬟,可也不能这样啊,会让人误会的,我慌乱的挣扎着要爬起来,不想头顶传来他闷哼声,“你再动,我伤口就要裂了。”
听到他声音夹了丝痛楚,我顿时吓的趴在他身上不敢再动一下。
谁叫他是因为救我才重伤的呢,我理亏!
良久,他将我紧紧圈在怀里,嗓音温纯细腻的道:“让我抱一会儿,你身上的体香跟她一模一样,我抱着安心。”
他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脖子间,有股苏苏麻麻的感觉。
云书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为了他的伤能好的快一点,我被他抱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再说他心里想的是他的相好,一点都没有冒犯我之意。
他抱着我安安稳稳的闭了眼睛,我没事干,看到刚才放在小板凳上的橘子,伸手去抓,有些远,我向前挪了挪身子,眼见手就要钩到了,那小板凳却猛然被云书一脚踹翻。
橘子咕噜噜在我眼前越滚越远,我听见云书在我耳边道,“吃多了,伤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