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决不可能是他。是他,师傅就不会这么问了,这一定是个谁都想不到的结果,所以是非寻常思维的,是逆向的。”茗雅大声说。
“我觉得是袁素芳,今年年龄应该是94,付援朝和徐东还有那个卫生院长应该早死了吧。”
茗雅平静的说。
老陈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看茗雅,看我的时候却微皱了眉头,因为我没有发言。
我的确没有发言,我没有发言是因为我有想法。
我有想法是因为我想走,我想走哪儿?
阳州县嘉家区!
我想立即去阳州县嘉家区,去看看这个快百岁了的‘尸娘子’袁素芳……
老陈洞若观火,见我眼神飘忽不定,已猜到我的想法。
“好奇是吧,好奇害死猫啊。我告诉你们‘尸娘子’专案卷宗,只是想让你们多了解,多长些见识,可不想让你们去涉什么险。”
我说:“师傅,您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啊。您这心里也痒痒呢,是不是做梦都在想?就让我们去看看呗?”
我说完,朝茗雅和老鬼使了个眼色。
“你个臭小子,就你能。师傅想什么,你都知道?想去看‘尸娘子’和甘十是吧? 不行!不准你们去!”
老陈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让我大为迷惑,这可不是老陈怠
难道‘尸娘子’袁素芳还有什么古怪?或者这里面案中有案,还有更让人难以解释的事情?
我这儿还在想,茗雅已使出了杀招。这妮子嘟着个嘴,扭住老陈胳膊不放。
“师傅,求求你,说说嘛。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你要不说,我找我老爸去。”
“哎——”
老陈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真拿你们没办法,好好好。告诉你们,我刚才说了在世的两个关键人物,可那几个死去的呢?你们想过没有,是怎么死的?你们不想知道?”
老陈这一提醒,我顿时有点警觉。那几人当中,付援朝、徐东、嘉家区卫生院院长如何去世的确不能忽视。
疾病?失踪?意外?他杀?
老鬼瞪大了双眼:“怎么死的?老死病死的呗。不会他们俩也把自己煮死了吧?”
“这个当然不会,除了嘉家区卫生院长黄庆死于肝癌,付援朝和徐东却都死于交通意外。”老陈说。
交通意外?
虽然猜到有这种可能,但当老陈真说出来,我和茗雅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事实表明,那就是桩意外,很让人吃惊的意外,虽然蹊跷,可是同样找不出任何他杀的痕迹和证据。”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老陈穿起了羽绒服:“太晚了,明天去档案室再给你们讲。”
我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像块烙了许久也烙不熟的烙饼。
也许是喝了很多酒的缘故,我总觉得口渴发热,身下电热毯的炙烤不再是温暖,像是在炙烤我的脑海。
我索性摸出那套缀玉瞑目,依样画葫芦般在自己脸上摆了个造型,那冰凉温润的感觉让我觉得舒服了不少。
我希望这缀玉瞑目能为我通灵,让我看看‘尸娘子’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职业。
黑暗之中,我闭幕冥想,却是惘然。我的脸仍然热得发烫,除了那玉瞑目覆盖的地方。
我不由得为自己荒唐的想法哑然失笑。
若按风水论,此为大忌。大阴之物,岂能随意覆面?
可我并不这么想,易分简易、不易、变易。也是说这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所谓大忌却也是不忌,正是不破不立。
自破译怀素笔意图,追千年圣水于黑水寺。自破译水书文字,与***盗墓集团生死相搏于漩塘沼穴。这些都是有痕迹可寻,有实物可依。那儿像这次,连老陈也不能说出怀疑的任何一点方向。
我希望明儿早晨老鬼不要来叫我,否则这家伙看我的模样一定会被吓掉三魂六魄。
昨夜的浓雾带来了清晨的白头霜,那叫一个冷。
我睁不开眼睛,眼皮的沉重才让我想起上面还盖着两片玉瞑目。虽然起得晚,临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在墙角撮了小堆灰尘,然后细细的敷在防盗门的门脚上。
走进档案室,我搓了搓快冻僵的手。
老陈、茗雅和老鬼都已经来了。我桌上的茶杯冒着热气,一闻就是沁人心脾的铁观音。不用说,该是茗雅给我泡好的。
茗雅瞪了我一眼,慎怪的说:“你再不来,我和老鬼就来找你了。”
我笑嘻嘻的说:“起来晚了点,昨晚通灵,结果没通上。”
老鬼一听:“啥,通灵?没老陈、我和茗雅,你一个人玩啥笔仙儿?你还信这个?我不信,嘿嘿!”
这家伙说完,阴阳怪气的干笑了两声。
茗雅的态度就不一样了,这妮子嬉皮笑脸的:“玩通灵?和谁通灵啊?请狐妖陪你,是不是?”
这妮子下手狠,端起我桌上的茶杯,就作势欲泼的样子。
“哎,别瞎说啊。我没玩那什么笔仙儿,我就是把缀玉瞑目盖脸上睡了一晚上。我期待发生点什么的,可是啥也没有。再说,你们还以为我真相信那个啊?”
我耸了耸肩膀,把手一摊。“要给我暖手也没必要做这么凶恶的样子嘛。给我,给我,暖暖手。”
我朝茗雅眨了眨眼。
老鬼恍然大悟:“也就你,换谁谁敢啊?”
“好了,我们接着讲。”老陈说。
1990年,8月29日中午13时38分,
阳州县嘉家区成渝路九龙弯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