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略略寻思,“偶然间听大王提过,说陛下对于大王与夏公子的婚事在三年前就已经有安排了。”
萧宓苦笑,“当年不过是母皇一句玩笑话,只怕今时今日早就不认账了。”
“大王的意思是,陛下因为忌惮大王,所以会出尔反尔?”
“如今母皇越发宠爱三皇姐,本王出宫的时候又看到三皇姐的马车进宫去了,如此顶风冒雪的进宫,一定又是跑到母皇跟前去卖弄殷勤!”一向体弱多病的萧珽忽然身体好转,若不是有奇迹发生,就是她这些年明哲保身的功夫太过硬了。
在萧琛与萧宓争权夺势的时候,当个成天啃药罐子的缩头乌龟肯定比当精明强干的出头鸟安全太多了。但是萧琛一垮台,为了不让萧宓顺理成章成为皇太女,萧珽便从幕后转到幕前,开始扮演孝顺的公主女儿。
她这套把戏,明知已经被萧宓看穿,所以压根儿就不再有任何顾忌。
朝堂上那些不甘于萧琛倒台的残余势力,与反对新政的守旧势力,为了不让萧宓垄断皇权,也自然会一窝蜂地扶持萧珽,用北院与南院分庭抗礼。
天骄感到事态的严峻,“大王虽然不愿意迎娶夏公子,但现在已经不是大王愿不愿意的问题,而一切都要看陛下如何决断。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其实迎娶夏公子对大王百利而无一害,大王为何如此执拗?”
“天骄,虽然男人注定要在政治中成为牺牲品,但本王不想对不起殷煦这个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或许她不会明白本王的苦心,但本王和她之间应该不需要用联姻来稳固关系。况且明珠的个性不适合在宫中生存,本王希望明珠能有属于他自己的幸福,不要沦为后宫倾轧、尔虞我诈的工具。”
“可见大王乃仁爱之主,将来必成明君!”天骄由衷称颂,复又微微笑道:“既然不能正面拒绝,大王何不想办法令夏公子知难而退呢?况且看情形陛下在短时间内不会赐婚,给夏公子足够的时间自己想明白,那样也不会影响大王与大都督的情份。”
萧宓眼前一亮,“你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说!”
天骄凑近了萧宓开始咬耳朵,萧宓听后频频点头,“主意不错,只是能不能达到实际的效果还有待验证。”
天骄笑得促狭,“那属下立刻为大王准备,正逢新春佳节,大王给夏公子送礼物十分应景,谁都挑不出理来!”……
夏明珠自从前日在眷延宫外受了萧宓的训斥后一连两天都憋在家里闷闷不乐。
忽然侍从进来禀报,“公子,南院大王派人送礼物来给您!”
“什么!真的?”夏明珠本来正躺在床上发呆,听了这话一翻身爬起来,撒腿就往花厅跑。
侍从在后头追赶,“公子,您慢点!您的披风没穿!您这样出去会着凉的!”
“我才不冷!我可不能叫公主姐姐派的人等急了!”夏明珠满心欢喜,哪里还顾得上穿衣打扮,一溜小跑,侍从便看不见他的踪影了。
夏鄞煦也是刚回府,听说萧宓派人来给弟弟送礼物心中高兴,结果走到大厅却发现天骄。夏殷煦立刻皱起眉头,“怎么是你?”
天骄躬身施礼,“马乔拜见大都督!”
“免了吧,这冰天雪地的,是什么宝贝还要烦劳马总管亲自跑这一趟?”夏鄞煦自打开始就不信任天骄,尽管天骄后来一直尽心尽力为萧宓办差并无过错,但夏鄞煦却总对她不放心。两人每次见面,夏鄞煦的口气都是冷冰冰的,在萧宓面前两人只谈公事,私下更无任何交往。
天骄故意忽略夏鄞煦的敌对,很客气地说道:“马乔奉大王之命,前来给夏公子送礼物,希望夏公子能参加开春之后宫中的咏诗大赛。”
咏诗大赛是辽国皇宫一年一度的比赛,就定在二月初二这天举行。通常,后宫君侍、皇子、大家公子都会踊跃参加,比吟诗作对,比丹青绘画,拔得头筹者可以获得丰厚的赏赐,更可以博得钦点才子的名号。
这项比赛是全燕京有头有脸的男子们争先恐后的盛会,不过夏明珠却一次也没有参加过,因为他非但不擅长吟诗作对,甚至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夏鄞煦听了天骄所言,接下来再看到锦盒中的文房四宝,登时面目更加冷若冰霜。
偏偏此刻夏明珠欢蹦乱跳地跑了进来,他连天骄都还没看清楚就一个劲儿的嚷嚷,“人呢!人呢!南院王府的人呢!”
“马乔见过夏公子!”先前夏鄞煦带着夏明珠去过南院王府好几次,夏明珠早就见过天骄的长相。由于他受到夏鄞煦的影响,更加认定天骄就是萧宓的内宠,所以对天骄很不友好。
此刻见天骄给他行礼,他哼了一声把脸别过去,“废话少说,礼物在哪里?我要看看公主姐姐送我什么好东西!”
“夏公子,这就是大王赠送给夏公子的文房四宝和诗词选集。大王说希望夏公子能多多读书识字,参加即将到来的咏诗大赛,到时令大王刮目相看。”
“不是吧?叫我学写字?叫我读诗集?”要论起舞刀弄枪夏明珠二话不说,但提起读书写字他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夏鄞煦见弟弟撇嘴,心里猜不透萧宓的真实用意,只得劝解道:“明珠,平时爹娘早就命你多读书识字,如今连大王都送了你文房四宝,你且收下,明日就开始练字吧。”
“姐!”夏明珠头嗡的一声,“我是什么材料你还不清楚!你叫我识字,它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