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子,我念一句,请您跟着念一句。‘锄禾日当午’……咳咳,‘锄禾日当午’!”慕容汐羽自顾自念了三遍,也没听见夏明珠吭一声。
慕容汐羽于是放下书本正色道:“夏公子,现在是念书的时辰,还请您专心用功!”
“本公子背疼头疼嗓子也疼,根本就不适合念书!本公子要休息!”夏明珠玩弄着手里的毛笔,将墨汁泼了一桌子,对于慕容汐羽嗤之以鼻。
慕容汐羽看看天色,“本来说好了一早上就到书房读书,可夏公子您过了晌午才姗姗来迟,现在也不过就坐了一盏茶的功夫……”
“天寒地冻,本来就容易感染风寒,难道本公子会欺骗你这个秦奴?”夏明珠一边挖苦慕容汐羽一边心想:反正夏府别院他自己说了算。他嚷嚷头疼,即便请来府里的大夫,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面对夏明珠的无理耍赖,慕容汐羽不温不火微微笑着,“既如此,烦请夏公子稍待片刻,我立刻派人去请南院王府的御医来替夏公子诊治。”
“喂!为什么要去请王府的御医?难道我们夏府没钱请不起大夫瞧病呀?”夏明珠听到南院王府四个字心里开始发怵。
慕容汐羽一板一眼地解释,“我临来前大王特意叮嘱过,咏诗大会将至,为了确保夏公子按时出席,一定要万分留意夏公子在读书期间的身体状况。如果夏公子感到不适,要立即向大王禀报,并由王府的御医前来诊治,万不能叫其他庸医延误了夏公子的病情。夏公子,您还是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慕容汐羽说完佯装要走,前脚还没踏出门槛儿,夏明珠已经叫嚷起来,“算了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我现在好多了,何必去惊动公主姐姐?对了,你刚才念的什么诗?”
“回夏公子,这首诗名叫《悯农》,是一首描写农家劳作的诗。既然夏公子无碍了,那咱们继续。请夏公子跟着念,‘锄禾日当午’……”
“‘锄禾日当午’,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呀?”夏明珠不情不愿地念了一句,脸色十足的不高兴,“慕容汐羽,你别以为本公子读书少就可以拿这些粗俗的诗句来糊弄我。本公子也见识过咏史大会的排场,那些大家公子念得背得都是什么花呀雪呀的,你教我念这个种田的诗不知道能顶什么用?”
“夏公子,您识字不多,对诗词又是刚刚入门,如果一开始就教您读些深奥的诗句怕您不能理解和领会,所以大王说教您诗词务必要由浅入深,培养您读诗和作诗的兴趣。”
“不是吧?读读背背也就罢了,还要我作诗,岂非要我的命!”夏明珠捶胸顿足,恨不得一头撞墙了事。
慕容汐羽心里偷笑,嘴上却毕恭毕敬的,“看起来夏公子并不喜欢这首农诗,那么咱们就不读了。请您将昨天教的《静夜思》背一遍听听。”
“那个简单!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低头……低头…泪汪汪?”
“噗!”夏明珠话音未落,他背后的侍从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慕容汐羽举起戒尺,趁夏明珠不备,狠狠一尺打在他手掌上。
夏明珠哎哟一声蹿起身,顺手抄起砚台就照慕容汐羽砸去,“你这个秦奴,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本公子!”
慕容汐羽手疾一闪身,砚台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见夏明珠还欲动手,慕容汐羽用戒尺点指他喝道:“动用戒尺可是大都督亲自许给本教习的权力,学生完不成课业,本教习怎么打不得?”
“你!”慕容汐羽这话还挺管用,夏明珠举着笔架瞪着慕容汐羽运了半天闷气,终究还是哼得一声将笔架扔回到书案上。
原来慕容汐羽返回的第一天,夏明珠说死说活不叫她担任教习师傅。后来两人争执惊动了夏鄞煦,慕容汐羽将萧宓的意思转达之后,夏鄞煦便做主留下了慕容汐羽。慕容汐羽因见到过先前的教习师傅被夏明珠打跑的惨状,主动向夏鄞煦讨了个权力,那就是倘若夏明珠偷懒完不成课业或者不听训教,自己有权动用戒尺来责罚。
夏鄞煦夹在萧宓与夏明珠之间左右为难,最后为了夏明珠的前途着想,迫不得已答应了慕容汐羽的请求。夏明珠气恼姐姐不维护自己,为此三天都不同夏鄞煦说话。
室内一片狼藉,侍从上前劝解,“少爷,别闹了,若惊动了大都督怎么得了?”
“惊动就惊动,我怕什么?本来那劳什子的咏诗大会也不是我上赶着要参加的!”夏明珠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萧宓非要自己读书,他认为一定是天骄在萧宓跟前出的坏主意,便对慕容汐羽吼道:“你和那个马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小人得志仗势欺人,一个以色侍人不知廉耻!”
“夏公子,叫您参加咏诗大会是南院大王的谕旨,您又何必迁怒我们姐妹?其实,您若真不愿参加,为何不跟大王表明心意?”
“我、我怎么说得出口!”但凡萧宓的意思,夏明珠从来都当作圣旨。只是这次萧宓拿捏到他的痛脚,他叫苦不迭,却不敢正面违逆萧宓,唯恐萧宓生气。夏明珠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鼻子一酸眼泪扑簌而下,“你们都欺负我,我喜欢干的你们不叫我干,我不喜欢干的你们偏叫我干,成心和我作对!”
“夏公子,大王也是一片苦心。素闻大王文采fēng_liú,夏公子若想得到大王的青睐,还需不懈努力才是。”见夏明珠哭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