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大牢幽暗阴森,时不时有八人组成的卫队巡逻而过,每一个牢房都没有死角。其中位于最里侧的牢房被看管得最为严密,门口另外安置了一左一右两个侍卫看管。

其中一个人站的明显不是很安稳,他摇摇晃晃,时不时跺跺脚,面色泛红,忍了半天终于没能忍住,转头低声道:“兄弟,麻烦你现在这里给看着,我去趟茅房,实在是憋不住了。”

“怎么,晚上吃的不合适?”另一个侍卫也没有当回事儿,对他十分友善地点点头,调侃道,“是不是吃媳妇做的饭不够满意,自己偷偷摸到八大胡同去了?”

“瞎说什么呢你。”那侍卫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着,“我估摸着是晚上吃的确实不合适,我得先去了,你看好了,要是丢了人,咱们都要掉脑袋。”

他的同伴不是很在意地挥了挥手:“行了,你放心地去就是,早去早回,别耽搁了。哪这么容易出事儿啊,这里可是大理寺。”

拉肚子的侍卫跑出去了,留守的侍卫往牢门中间走了几步,确保不会有人趁着守卫力量不足从牢门直接冲出去逃出生天。

他站了没一会儿,看着一队巡逻队走过,突然感觉到脖颈下侧一阵发麻发痒,眼前一黑,张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直接就头朝下栽倒在地上。

上一波巡逻队刚刚离开没有多久,离下一波到来还有一炷香时间,从房梁上投下一片阴影,一个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跳了下来,从昏倒在地的守卫脖子上拔下来一支拇指长短的吹箭。

箫剑试探了一下守卫的脉搏,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当然并不是真的在乎一个给满清狗皇帝卖命的人是死是活,但是人活着就表示皇帝有可能会怀疑这是一场监守自盗、由内鬼引起的越狱行为,今儿分派人手严加拷问这个无辜的侍卫,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缓追兵追赶的效率。

箫剑相信被关入大理寺这么多天,自己的亲生妹妹小燕子境况一定很凄惨,他们此时需要做的不是报仇,而是逃命,在这个档口,箫剑并不想节外生枝。

他从守卫腰间摸出一串叮呤作响的钥匙,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才打开了门锁。

在看清楚里面情形的一瞬间,箫剑勃然色变,没有任何地犹豫就扑了过去,手中长剑一抖,把小燕子手脚上捆绑的绳索尽数斩断。

小燕子身上带了无数的鞭伤,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整个人奄奄一息地横在刑架上,看样子就要不好了。

箫剑神情有一瞬间的狰狞,恨不能把乾隆扒皮抽筋,砍成十八截才算是能一解心头之恨,早把“狗皇帝”三个字翻来覆去骂了千百遍。

只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他赶忙把身子一软直接就要倒在地上的小燕子稳稳扶住,给她打气道:“忍耐一下,出去后我立刻找人给你医治……”

一语未落,大理寺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这是全员集合的信号。箫剑大惊失色,不敢耽搁,把小燕子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绕过脖颈去,拖着人就往外面跑。

箫剑一出了牢门心就凉了半截,他看到了一个本来压根不可能在这里的人,对方端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模样无疑在告诉他他傻乎乎撞到了圈套中来。

“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林琳,也可以叫我爱新觉罗永琳。”林琳放下茶盏,一手轻轻搭到腰间的配剑上,“听说你管自己叫箫剑?想必剑术肯定不差,不如我们来较量一下?”

箫剑整张脸都有些发僵,他勉强扯动一下嘴角:“八阿哥真是说笑了,我只不过是因为行走江湖喜欢配剑带刀,才自己起了一个浑名,因为兄弟们给面子,才渐渐叫开了。”

他一边说着废话拖延时间,一边用眼睛来来回回扫视着,发现对方虽然早一步料到了他会过来劫狱,却十分托大,并没有领着过多的守卫过来。

如此一看,并非没有逃脱的机会,箫剑在交往的过程中,一直很注重在五阿哥口中套话,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一位是皇帝目前最为喜爱的皇子,只要能擒拿住他作为人质,自己同妹妹未必不能够逃出升天。

主意已定,箫剑当下朗声一笑:“些微道行,自然不能够同武状元大人相提并论。八阿哥有所不知,在下本来听了八阿哥在武举中连中六首的好消息,感到十分亢奋,原本想要结交一二,后来才知八阿哥原来是凤子龙孙,自然不是我等草莽能够随意高攀的。”

这番话是在暗指林琳本人压根没有真才实学,不过是仗着有一个好爹,走了乾隆给开的后门,才能一路这样顺畅地考过武举。

这其实也是箫剑的真实想法,他自诩能力出众,不过因为跟朝廷有血海深仇才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不然他真要参加武举,得中状元还真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的事情。一个十多岁的所谓武状元,箫剑真没有看在眼里,他此时把话明着说出来,就是为了激将。

箫剑看一眼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的林琳,却拿捏不准对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停顿一下再接再厉道:“在下本身就实力有限,何况此时身负一人,就更不能同八阿哥切磋了。”

“你到底打不打?”林琳听得很有些不耐烦,这人怎么废话这么多,难道我还能仗着你行动不便趁机欺负你?就算公平对决,我让你一只手都不成问题。

箫剑颇有些尴尬地住了口,看了他一眼,试探性问道:“那在下可否先把燕姑娘放置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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