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福语结,不知该说甚么好,匆忙间连忙颔首回礼道:“姑姑慢行,福儿定会来寻你的。”
妙远转身,带着两位随侍她左右的小道姑翩然离去,只留赵天福站在驿站门首痴痴呆呆,心有所失。直到内侍梁奎在旁边一叠声的喊了几声:“县主,县主……” 她方才回过神来,将视线收回,心中立时有些不郁,便挥挥手对梁奎说:”我每且先进去稍歇一下,吃过晌午你便随我去采买送给我曾叔祖姑母的寿礼。”
梁奎应了,跟随在赵天福身后进入驿馆中自去歇息不提。吃完晌午饭后,赵天福便在内侍梁奎等数人的陪同下去台州城内逛了逛,进到各古董珍玩店仔细挑选,采买了些还算如意的古董珍玩回来。到晚间歇下时,赵天福想起这两日与姑姑在一起时两人相处的点滴,心中不觉欢喜,后又响起今日姑姑走时她那淡然的模样,又觉着有些黯然。不过让她好受一些的是,姑姑如今终于肯和自己说一些儿话了,也不如初初相见时那样冰冷,能靠近她身旁,能看一看她,她已觉着是上天恩赐,心中盛满了满足。
次日起来,赵天福便叫梁奎等人将买的寿礼拿了,乘坐台州驿馆的车马去秦国鲁国大长公主宅拜见。
秦国鲁国大长公主因为年高位尊,其宅邸是皇帝赵构特意下旨修造的,占地极广,占了整个台州城东南面的一条街,房舍上百间,宅后还修建有疏阔的花园,内中亭台楼阁等一应俱全。
因五日后便是这位大长公主的寿诞,故从半月前,便有各地皇室宗亲官吏等络绎不绝的来此拜见送礼。
赵天福到台州城东南的秦国鲁国大长公主宅时,外头街上停了许多前来贺寿之人的车马。内侍梁奎先遣了一位小内侍持了贴儿去大长公主宅前找着外头管事,让他将这贴儿送进去与内宅中的管家看。
那外头管事接了贴儿忙忙的进去了,因那小内侍说他自己是宫中内侍,奉了官家的旨意陪了乐平县主前来与秦国鲁国大长公主贺寿的。
并没有等多少时辰,那接了贴儿进去的管事去而复返,与那小内侍一起至赵天福的马车前,满面恭敬的请赵天福和梁奎等几位内侍进去。赵天福下了轿,内侍梁奎等人下了马。从宫中派来的数位内侍将贺寿之礼盒捧在手中,跟在赵天福身后进了秦国鲁国大长公主宅,往宅内走去。
经过了三重宫殿,在一座稍小些的配殿前,那领着众人进来的管事住了脚。从配殿门首走来一位四十开外的中年管家模样的人,身后带着几位小厮。几人近前与赵天福作了揖,那中年男子自己介绍说,他是这秦国鲁国大长公主宅内的管家罗振,请赵天福一行人进配殿中稍坐,并说已派人去后面将赵天福等人来贺寿的事禀告大长公主去了。
等赵天福和梁奎坐下后,那管家罗振便让人捧了茶来与两人吃,一面又陪两人说话。
梁奎便把官家派自己陪同乐平县主前来台州与秦国鲁国大长公主贺寿,在括苍山上遇着劫道的山贼等事以及到台州后乐平县主亲自去与大长公主采买寿礼之事都与罗振说了。
那罗振听了便说:“昨日里这台州集结了一万大军前去括苍山,闹得满城百姓皆知,今日方知是为了这事。”
赵天福将手中茶盏放下道:“若不是碰上那伙贼人,也不会耽搁至此,更不会去买这些贺礼。委实简单了些,比不了官家宫中那些御制之物。”
话毕,便对内侍梁奎使了个眼色。梁奎忙从袖中摸出一张礼单,让身边一位小内侍拿了送到罗振手中。罗振展开一看,都是些古董珍玩,虽说不上是稀世珍宝,也算是价值不菲了。便将礼单阖上往桌上一放道:“乐平县主破费了。”
赵天福微微一笑:“我只是替官家送礼而已,要说破费也是我皇伯父破费了。再有,曾叔祖姑母八十寿诞,这些须微礼何足挂齿。”
罗振闻言便忙站起来向着南面躬身一拜道:“那便多谢陛下恩赐。”话毕对身后的几位小厮一挥手道:“将乐平县主送来的寿礼收了。”
那几位小厮上前从跟随赵天福而来的数位内侍手中接过礼盒去,一一捧到了手中站到一旁。又说了几句话,便见一位婆子来传话道:“大长公主请乐平县主进去说话。”
赵天福闻言便忙起身,辞了内侍梁奎等人随那来传话的婆子出了配殿,转过一个弯,又穿过两重宫殿,到第五重宫殿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前方停下来。只见那婆子一面将她往宫殿中引,一面说:“大长公主听说乐平县主来了,甚为欢喜,此时正在殿中等着你哩。”
赵天福微微颔首示意道:“有劳了。”
那婆子将她引进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赵天福抬眼一看,只见在大殿中央的一把红木靠背椅上坐着一位服饰华贵,气度雍容的白发老妪。而在殿内两旁的椅子上则坐着几位打扮华美的妇人并一些未出阁的年轻女子,殿中四面还站着许多服侍的丫头和婆子。
只见那婆子走上前对着大殿中椅子上坐着的那白发老妪福了福道:“大长公主,乐平县主已来至殿中。”
赵天福听那婆子禀告完,便忙也走上前去向着那白发老妪福了福道:“乐平县主赵天福拜见秦国鲁国大长公主殿下。”
坐在大殿中央的秦国鲁国大长公主闻言便在上笑道:“福儿,你且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