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蓝焰听得这两个字,绷了一夜的身子仿佛瞬间被抽去了力气,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好在段翔飞一直留意着她,见她如此,忙跳到她马上,从后面将她扶住,关心地说道:“火兄,先歇一下吧,你的伤本来就未痊愈,怎能受得了这般折腾。”
蓝焰无力地往段翔飞怀里靠了靠,轻轻地摇摇头,虚弱地说道:“不可,我们快去,快去!”
说完又拉了拉缰绳,想让马儿跑起来,怎奈她已被‘决斗’二字击垮,马儿丝毫察觉不到她的指挥。
段翔飞眉眼蹙了起来,从身后环过手,接过她手中的缰绳,叹气说道:“既然你这般执意,那我们马上就走,你靠着我休息一下,我来策马。”
蓝焰点点头,心中趟过一丝暖流,紧张的情绪亦缓和了许多,靠在段翔飞怀中,祈祷着一切不要发生得太快。
好在从这条路去战场只需半个时辰,赵斌早在路口等着他们。
一见赵斌,蓝焰便急着要下马,在段翔飞的扶持下快步走向他,颤着声音问道:“如何了?”
赵斌急声说道:“王爷与兰宫漠已打了快一个时辰,仍未分出胜负,但若再打下去,必定是两败俱伤。”
蓝焰捂了捂胸口,面色变得煞白,挣脱段翔飞的臂膀就要往前奔去。
段翔飞等人不知她为何如此紧张,却被她的情绪感染,忙上前将她拉住,赵斌挡在她跟前,说道:“主子,切不可鲁莽,今日大战,此处才会疏于防守,但我们若不小心让官兵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蓝焰被他一说,眉头蹙得紧紧的,抓着赵斌的双臂无力地问道:“那怎么办?你快说要怎么办?”
赵斌被她抓得手臂生疼,不解地望着段翔飞等人,向来沉稳从容的‘火皿夕’怎会如此惊慌失措?
但他却没有得到答案,只能回答蓝焰的问题,道:“我们从旁边的山坡上去,在坡顶便能看到他们,且不会被人发现。”
“好,那我们快去,你快带路。”蓝焰咬着唇瓣让自己镇定下来,催促着众人。
赵斌忙上前开路,段翔飞依旧搀扶着蓝焰,往山坡上走去。
到了山顶,蓝焰趴在地上将头抬起,看到不远处司徒毅正与兰宫漠抵死一战的画面,忍住激动的情绪,抓起一把黄土紧紧捏着,眼神死死地盯着司徒毅,泪水亦涌了上来。
只见司徒毅一身白色的戎装此刻已经出现几处剑痕,每一处都被鲜血浸红,而他却不以为然,一把柳剑如游龙行空,千变万化,刚柔并用,将兰宫漠的招数一一化解,攻守自如。
兰宫漠身上的伤痕与司徒毅相当,狭长的双眼凶光毕露,锋锐的剑刃散发出阵阵寒意,倒也是气势磅礴,所过之处剑气如风,萧杀之气与尘土弥漫在空中。
一个时辰已过,两人却仍未分出胜负,看得双方将士频频擦拭冷汗,惊险的画面不敢去看,又忍不住将眼睛投递过去,一颗心随着两人的武斗七上八下,若非他们承受能力较强,只怕早捂着心脏晕厥过去。
但司徒毅却暗中感觉到兰宫漠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出招亦是不同往常,不只极快且极狠,专攻他的左侧,险些让他应付不来,想必他是想利用司徒毅左侧的软项取胜,做最后致命一攻。
司徒毅想要转攻已经来不及,只能后退抵挡。兰宫漠的招式却排山倒海地袭来,将他困在剑阵之中。
就在他应接不暇之时,兰宫漠身形一闪,便移到他身后,在司徒毅转身之时,长剑已然架上他的脖颈。
冰凉的感觉从剑刃上传来,司徒毅垂眸瞥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长剑,又见兰宫漠嘴角泛着笑意,正傲慢地看着自己,眼中有仇恨,有快感。
宋飞等人见司徒毅败阵,心中一沉,惊慌喊道:“王爷……”不顾司徒毅之前的交代,策马就要往前冲去。
听得身后的骚动,司徒毅怒吼出声:“都给本王退回去!”
这怒吼听得宋飞等人直觉双耳轰鸣,不禁收了缰绳不敢再乱动,睁大双目紧紧看着司徒毅。
宋飞紧抿的嘴角隐隐抖动,心中已做了打算,若司徒毅有个三长两短,他必定会不顾一切冲上前去。
而此时情绪失控的还有一人,那便是正躲在山坡上观望的蓝焰。
蓝焰见兰宫漠举剑横在司徒毅脖子上,险些大叫出声,欲要冲下山去。好在身旁的段翔飞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将她紧紧地摁在地上,让她动弹不得。
脑海中忍不住再现司徒毅被一剑穿心而过的画面,一种将要失去的恐惧侵袭着她仅存的理智,被摁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抓着黄土的双手节骨泛白,泪水涌出眼眶,滑到段翔飞手上。
段翔飞的手虽捂着她的嘴巴,眼睛却一直在盯着战场,直到手上传来湿热的感觉才将目光收回,却见‘火皿夕’眉目颤动,眼眶早被泪水浸湿,弯长的睫毛上残留着泪滴,惊恐痛心的神色表露无遗,竟看得段翔飞有些于心不忍,恍惚觉得这眼睛不该出现在一个‘男人’脸上。
蓝焰早顾不得此时自己是一个‘男人’的身份,她的伪装与坚强都已系在了司徒毅身上,如今司徒毅随时会被兰宫漠杀掉,自己却无能为力,个中滋味岂是段翔飞等人能理解的?
段翔飞等人见蓝焰情绪失控,安慰道:“你先冷静,且先看看再说,若兰宫漠真要杀王爷,我们定不会袖手旁观。”段翔飞等人自信能从兰宫漠手下将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