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牢房中,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牢门面前壁蜷坐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这么多的脚步声。颜月立在那里看很好久,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那侍卫刚才已然领略到了颜月看病只“看”的本事,对颜月如此盯着那犯人看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反倒是一脸的崇拜。
“把牢门打开,我要近前看一下。”颜月的心中突然有了丝迟疑不定。那侍卫一脸的奉承与阿谀连忙上前把那牢门打开。
颜月向前走了好几步,直到离那犯人只有一步之遥时颜月才开口道:“请阁下转身。”只是那人对颜月的话语仿佛充耳不闻,依旧如老和尚打坐一般安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颜月有些急了,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如果是装的还没什么,如果真没听见莫不是因为受了刑被打聋了。
颜月这般一想倒有些急了,直接上拽住那个人肩膀,大声地道:“是你吗?转过身来。”
这一次那人真得转过身来,在颜月急切的目光注视下,那人竟咧嘴一笑,只是这一笑把颜月的心都笑凉了。确实是络腮胡子不错,可眼前的这个人绝不今天上午在茶肆遇到的人。颜月终于知道刚才站在牢门前的自己为何心中有些忐忑了,因为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背影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感觉。
“不是你,不是你!”颜月惊疑不定地呢喃着,突然觉得手心沁凉。这个人根本不是茶肆的人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翠珠在骗自己,难怪她一个小丫头居然能知道府中如此机密的地方。更说明小允子在骗翠珠,最主要的是凌越尘他在试探自己。在颜月迟疑不定中,那个络腮胡子开口道:“走吧,皇上找你。”
颜月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个凌越尘,那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凌越尘居然对自己用计了,这是为什么?颜月的思绪一片混乱,就连怎么出的地牢,怎么到的那馨怡轩的也不知道。
依然是那清雅俊秀的脸庞,如今却让颜月多了一丝琢磨不透。可是如今在颜月的眼前他,已是一脸的怒火,他就那般怒火冲冲地盯着颜月,说话的声音都有了些颤音道:“月儿,那个男人是谁?”
只是这凌越尘一生气,颜月倒坦然了,直接回道:“表哥,我不知道这人是谁?真不知道。”
凌越尘这一次的气恼真是到了极点,指着颜月的手都在颤抖:“月儿,你一直告诉表哥说你忘记以前一直那么信你。表哥更相信只要你我一心,什么困难都可以过得去。可是今天在茶肆之中,你盯着这个络腮胡子不停地看,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你知道表哥当时心里有多痛苦吗?更想不到的是,你居然为了他闯进这大虞府的地牢,这样,你还说你不认识他,你说表哥能信你吗?”
颜月傻怔着看那激动得面色通红的凌越尘,是呀,凌越尘说的都是事实,自己这样的话明显得就是在骗他,也难怪他这般生气。只是能说吗?能说自己怀疑那个络腮胡子是慕容炎吗?不能。这般想着颜月只能静静地听着,却没有办法回上一句。
“你这般欺骗表哥!你,你,真得不准备和表哥解释?”凌越尘一阵急咳,再一次激动地追问着,在颜月的低头无语的回应中,突然身体一仰,竟直直地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快宣张太医。”小允子惊呼了起来。颜月这一吓差点失声叫出声来,盯着那被小允子扶在软榻上的凌越尘,盯着那苍白的脸,一时间心头愧疚万分,他身体不好,自己还如此伤害了他,自己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