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生活条件着实算不上太好,相对的,云澜可以带走的行李也少的可怜。
除了军校通知书内明文规定要携带的光脑之外,云澜几乎没有添置什么东西,留下生活费和必备的开支,她把多余的钱都留给了云母,而且,拒绝了云母要送校的要求。
那么远的路程,一来一去,对身体的要求不小,云母的身体本身就不是很好,用不着为了她去折腾。
“阿妈,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果有事不能解决,可以去音沐所找赵大叔,钱别不舍得花,我在凌云城也能兼职音沐师balabala……”
别的孩子上学,总是被母亲从头到脚事无巨细的念叨一遍,但是云澜却反了过来,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没开口,就被念叨了一番。云母忽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离别的心酸还没涌上,就被欣慰冲散。
“没有你这个丫头,我还清净些呢。”云母言不由衷的说,她上前将云澜的衣领整理整齐,这才接着说:“你哥会在车站接你,到了给我通讯,我知道你性子清冷,但是要和同学好好相处,知道吗?”
云澜乖乖点头。
云母将行李递给云澜,露出一个温馨的笑意,眼角的鱼尾纹刻上深深时光的印迹:“无论什么事情,有阿妈在。”
当年还是那个牙牙学语的娃娃,现在已经要背上行囊独自远行了,云母看着云澜的身影消失在上车的人群中,缓缓抬头。
晴空万里,一望无云。
孩子他爸,孩子们都长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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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车上的空间很大,不像中国永远都像春运的火车那样,除了人之外,什么都挤不进去。
两个座位相对,中间横着一张透明的桌子,座位底下开着一个格子,可以用来放行李。
云澜半蹲下去,想把将行李箱塞进去,但是拉杆卡在了箱子上方一截,怎么也塞不进去。云澜试了几遍也没有成功,正准备站起来看能不能借助体重将拉杆塞进去。
只听,“卡啦”一声。拉杆轻松而干脆的的塞了进去。
云澜下意识看去,箱子上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去,修长而骨节分明,只是肤色有种异样的苍白。
“谢谢!”云澜反应过来时有人帮她,一边道谢一边将箱子塞进去。
“不客气。”淡淡的语气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然后脚步声响起,走向邻桌。
云澜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朝着邻桌的方向看去,年轻的男子似是不经意的坐在椅子上,帽檐被压的很低,露出侧脸近乎完美的弧度。
云澜想着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勉强只算得上是清秀的外貌,半是嫉妒半是感慨,上帝造人的时候果然是偏了心的。
紧接着上来的是一对情侣,站在云澜座位边上似是有些为难,他们细声的交谈半晌,最后女生一个劲的推男生,嘴里小声的催促:“你去阿。”
然后,男生就走到云澜的面前,对上云澜墨色的清冷双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和女朋友没有买到连座的车票,能麻烦你和我们换下吗?”说完,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朋友。
那种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心爱人的眼神……
云澜身体内部某处柔软像是被猛然掀出伤疤,鲜血淋漓的钝痛着。
【“没买到连座的飞机票……”好不容易见一面,她到底有些遗憾。
“没事,我就坐你前面。”儒雅的男子不在意的揉揉她头发,宠溺的笑笑:“走吧,飞机要起飞了。”】
其实那时,她想要的不过只是男子的一句话,我去换。
仅此而已。
看着云澜瞬间苍白的脸色,男生有些惴惴不安,他迟疑着但还是开了口:“会很不方便吗?”
云澜从思绪中回来,垂下眼帘,敛住眼中的思绪,说:“没有不方便,只是我的行李……”
男生喜出望外,连忙说:“谢谢你,那个,你的行李我会负责给你搬过去的。”
然后就是搬行李,换座位。
有了刚刚那一幕,纵使对桌换成了那个刚刚帮助过她的年轻男子,她也没心思再多看一眼,目光投向窗外,看着窗外的风景在高速下拖成一片残影。
刚开始,车厢里还有交谈声充斥着,时间一长,交谈声越来越淡,一部分人进了随身携带的光脑,一部分人则是带着消音耳机睡着了,车厢渐渐安静下来。
云澜靠在椅背上,听着车轮和车轨轻微而有节奏的的摩擦声,也渐渐进入梦里。
醒来时,大部分人依旧在维持着之前的状态,只是睡觉的似乎睡的更深了,还隐约传来鼾声。
而她的对桌,那个压低帽檐的男子,也同样如同之前一样,低着头,只是露出的脖子上,青筋暴起……
等等,他好像在颤抖!
云澜这才发现对方帽檐底下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露出的那一截下巴更是惨白的骇人!
总之,不是很对劲就是了。
过了几分钟,看到对方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云澜不得不询问道:“这位先生,需要我的帮忙吗?”去乘务员那要求找医生之类的她还是能做到的。
半晌没有人回答,就在云澜对方没有听到,准备再重复一次的时候。
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男人半是嘶哑半晌抗拒的声音带着强硬:“不必!”
云澜不是那种特别爱管闲事的人,既然对方自己都认为没事了,她还坚持对方有事的话,那就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