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温暖一声大叫,慌忙伸出手去推他。可是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壮硕男人,根本不是她能够推得动的。
她僵着身体,猛吞口水。还好,他的手没有乱摸,只是像睡着了一样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更动弹不得。
黑暗中,温暖瞪着天花板,有些无奈地撅着嘴跟大叔生气。可是压着她的人睡得很沉,或者说醉得很死,他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温暖以为自己要被这么压着过一夜的时候,大叔一个翻身就放开了她的半边身体。她急忙手脚并用地挪动身体,爬起来的时候直喘气。
用力瞪他一眼,她转身就走。还没走两步,身后响起低低的笑声,差点把她吓了一跳。她停下来,转过头去,发现大叔已经坐了起来。
脑子里一道光闪过,温暖瞬间明白了。敢情他压根没醉,从头到尾都在逗她玩呢!“臭大叔,捉弄我很好玩是吧?”
樊灏景又低低地笑了起来。“是挺好玩的。”
温暖气得牙痒痒,呼呼地冲回去踹了他两脚。“你这个坏蛋!”大半夜不睡觉捉弄人,我踹死你!我踹,我踹,我踹踹踹!
樊灏景连躲都没躲,放松身体靠在沙发里,看着她仍是笑。有多久不曾这样放松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心里就好像承担了千斤的重量,连气都喘不过来。
也不是没想过放松,只是忆起往事一幕幕,便又沉重起来,怎么也无法将那些分量卸载。有多少的爱多少的愧疚多少的悔恨,就有多少的重量。或许穷此一生,他都必须背负着这些重量,这是他欠下的债,他犯下的罪!
温暖气呼呼地踹了一下又一下,踹够了,气呼呼地就要回房睡觉了。
“小丫头,睡不着的话陪我坐一会。”樊灏景低沉的笑声嘎然而止。他转向窗外,黑暗遮盖了他所有的表情,还有他眼中的伤。伤心的人总喜欢黑夜,因为它能把一切都掩盖起来,禁止他人的窥探。
温暖气呼呼的双腿停了下来,静静地站了一会,终于还是走回他身边坐下来。“那先说好,你不能再装醉捉弄我了哦。”
“好。”樊灏景收回视线,看着她。对于她的这点要求,答应得很爽快。本来嘛,同一种捉弄人的方法不能用两次的。况且,他起玩心的时候其实极少极少。
温暖撅撅嘴。“我去开灯。”黑乎乎的,总觉得是早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要。就让它这样。”如果不是在黑暗里,有些话就不能说,或者说不出口。
“哦。”温暖又坐回去。心想,也许大叔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表情吧。也对,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肯定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脆弱他的狼狈。
气氛有些静,谁都没开口。大叔不知道是不是神游了,但温暖自己是不知道说什么。大半夜的醒来,这脑子还不清醒呢。
“小丫头,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的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他敢保证,每个听过的人都对那段过去充满了好奇。只是,基本上没有人敢问他。而真相,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温暖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这个。她想问,却又知道自己不该问,所以尽量不去想。大叔有过沉重的过去,现在时间已经让那些伤口结痂了,她不该再揭开。“为什么要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说与不说都在自己。你对我说,我便听,你若不说,我就不问。”
樊灏景低低而笑,笑中有苍凉。他大手一伸,揉了揉温暖的长发。“小丫头是个好孩子啊。”
“那还用你说啊。”温暖吐吐舌头,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其实她有些紧张。
樊灏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黑暗中眨眨眼,笑了。年轻真好,可以这样个性这样的张扬。“如果我也像你这样年轻,那就好了。”如若一切能回到那个时候,哪怕时间不长,他也无憾了。
温暖知道,他想要的不是年轻,恐怕是年轻时候遇上的人。她笑了笑,装作不知道的撞了他一下。“哎大叔,我发现你这人是个变色龙啊。之前你说你是大叔,也就是承认你老了;昨天你又说自己是一朵花,也就是说你认为自己很年轻;可现在呢,你又说自己老了。你这是干嘛呢?逗我玩是吧?”
“对啊,我叫逗你玩。”樊灏景爽朗地低笑,再次忍不住揉她的脑袋。
温暖伸手去扒拉他的“咸猪手”,不满地抗议。“大叔,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摸人家脑袋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摸小猫小狗呢!”
樊灏景的笑都停不下来,心情也一点一点的好了起来。这小丫头,可不就是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么?现在这样子,还是炸了毛的。不过,他聪明的没有说出来。“没有。你比我小了十几年,要是我有孩子,现在也比你小不了几岁。所以,爸爸摸女儿不就是这样的动作吗?”
“咳咳咳……”温暖闷头一痛猛咳,到后来眼泪都掉下来了。
樊灏景好笑地看着他,再次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他刚才说的是心里话,如果他也想时下的年轻人那样早早的就制造一个孩子,恐怕孩子也跟她一样大了。面对这个可爱的丫头,他难得的有种父亲的心理。
温暖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抚着胸口直喘气。“大叔,你下次说这么猛的话前先给点心理准备,要不我会被你吓死的。”
“好。”樊灏景笑着应了,他有些时候还是从善如流的。“小丫头,问你个问题吧?”
温暖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