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自己只着睡服,黎夙御急忙打开内殿的阁门,随意地扫了眼一旁小心翼翼地候着的侍官,“有什么事吗?”
侍官战战兢兢地看着黎夙御,“刚才恋水阁来报,说是……”
恋水阁?听到这三个字,黎夙御的心像是被刺痛了似的,语气急促,“洛儿吗?她怎么啦?”
“小公主生病了,呕吐不止!”侍官刚回复完,就见黎夙御飞奔而去的背影。暗自抚胸叹气,这几年真是难熬,王的心情一直阴沉,害得他也是担惊受怕,也不知道哪天会不会就这样被吓得心脏停止。
,黎夙御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原以为死沉的心,此刻翻腾不停,心里的恐惧不断地蔓延,洛儿,你千万别出事,现在的我,剩下的,唯独只有你了。
看着从自己身旁掠过的身影,温漓惊讶地瞪大双眼,转而看向恋水阁,捂住自己狂跳的心。
这么晚了,他却急忙地赶来,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洛儿?难道是洛儿?
像是验证她心底的疑惑,晚星回到了她的身旁,“娘娘,小公主病危。”
“什么?”温漓死死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一切,“你说什么?你……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娘娘?”晚星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这般失态,“你不用紧张,跟我们又没有关系,这……”
“住嘴!”大声地呵斥着,温漓眼神锐利地看了晚星一眼,再也无法顾及其它,义无反顾地朝恋水阁的门槛跑去。
“娘娘……”被遗留在原地的晚星看着温漓的背影,伸出的手徒劳地垂下。为什么只要事关小公主,娘娘就变得如此不冷静?亲手为她编制平安结,随时关注她的消息,甚至听到她生病的消息,这般的惊慌。原以为她关注小公主是为了自己的荣*着想,毕竟圣上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甚至自己还在心里崇拜着主子,暗自为这一切兴奋,想象着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她此刻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的主子好像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比起这些,似乎,在她心底,最重视的还是小公主?
匆忙赶到恋水阁,首先看到的就是女儿苍白的面庞,那水灵的双眸紧闭,小手无力地垂在一旁,御官正在把脉。心底刺痛,忍不住眉头皱起,责备地看向跪在两旁,颤颤巍巍的侍从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婢该死,没有尽到照顾公主的职责,请王责罚奴婢!”老嬷嬷伏在地上,一脸的惭愧。
看了眼伏跪在地上的嬷嬷,再看向两旁年轻的侍从,不禁闭眼深呼一口气,自己真的是忽略女儿太久了。他挥了挥手,“秦嬷嬷,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秦嬷嬷一脸地激动,抬头仰望着面前的君王,“没想到,您还记得老奴。”
黎夙御苦涩地笑了笑,转而看向把玩脉的御官,一向冷静自制的他,语气里有着一股掩饰不住的颤意,“怎么样?洛儿,她,她会没事吧?”
御官摇了摇头,惭愧地低下头,“公主因津液亏损而致高热不退,理应及时补充为宜,但依公主的现状,实难进补。”
“好难受,好痛!”躺着的小女孩苍白的唇蠕动着,细弱地呓语着。
黎夙御怜爱地看向躺着的小女孩,她还这么小,怎么能受得住呢?如果可以,就让他这个父亲为她承受这一切吧!自从漓儿消失在他的身边后,从没有一刻,他的感受会这般深,他是她的父亲,而她是他的女儿。
她是他的女儿!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一岁不到就失去自己的母亲,甚至就连他这个父亲,也忽略了她这么久,想到这些,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心里像是被刀绞了似的,一阵阵地痛着。
他不忍地移开视线,转而阴郁地看向一旁的御官,“这就是你的回复?难道就是让朕眼睁睁地看着女儿饱受病痛,而朕却束手无策?”
御官羞愧地跪下,“还望圣上恕罪,下官才疏学浅,暂时还想不出能让公主平稳下来的办法。下官即刻便会征集众贤,尽快寻找为公主降温的办法。”
“朕要的不是尽快,是立刻!是必须!”黎夙御难抑激动地吼道。
“是,…是,是,下官现在就去!”御官胆颤心惊地匆忙起身。
突然,闭着的阁门被推开。
黎夙御不悦地看过去,正准备责斥的话被堵在胸口。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怔在了原地。
本来还犹豫地徘徊在门外,期盼着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御官的一番话却让她再也无法等待下去,此时的她心急如焚,想到女儿所遭受的病痛,她再也无法忍受了,“是不是只要她能退热就行了?”
“若是能够退热,再补足所需,也就无恙了!”御官疑惑地打量面前蒙面的女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惊异地看向怔住的君王。
黎夙御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转而看向面前的女子,一脸的平静,“你来了!”
温漓淡淡地苦笑了一下,“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早该想到的,却还在傻傻地掩饰着,很可笑吧?”
黎夙御深深地看着她,“这几年,我犯得傻又何尝没有你多,又怎会觉得可笑呢?”
温漓收敛住自嘲,目光柔和地望向他的身后,“秦嬷嬷,麻烦你去取些烧酒和干冰过来。”
秦嬷嬷刚回过神来,眼中蓄满惊喜的泪花,忙着道,“老奴这就去。”离开之时,忍不住地抬手用衣袖拭着眼角。
一步步地向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