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具具尸体就像爬行动物中,令人恶心的蜥蜴,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口里没有那索绕探测的三叉舌头。却暴突出丑陋不堪的牙龈,口里流出的污秽液体恶臭无比,他们每爬行一步,就会蠕动酷似要断裂的头颅,头颅和脖颈之间只有一根颈椎骨连接,每一次的爬动,头颅都会微微颤动,他们爬行的速度之快,启明被眼前的状况吓懵了,脑瓜一闪‘跑’就提起腿开跑。
启明浑身颤动,双腿蹦跶……许久,他愣住了。一件十分诡异的感觉充塞进脑海,霎时身子僵直,机械的埋头一看,视线定格在满是稀泥的鞋子上,大脑思维突然呆滞,心底陡然兹生出无底的恐惧感,心颤栗,暗自嘀咕;感情自己跑了那么久,居然还在原地狂跳,这……是梦境吗?可是脚下刚才一番蹦跳,踩出来的凹坑处隐隐冒出些许水迹来。
此情此景无论如何启明都不相信是在梦境里,他很后悔怎么就把身上攀附的臭皮囊给拔下来了呢!就在他懊悔不已时。忽然耳膜里透进一阵愈发剧烈的吭哧声,启明兀自一惊,急速扭头往后看……尼玛……失声喊出之时,浑身汗毛竖起,心说;不得了,那些尸体已经快勾住他的脚后跟了。
呼之欲出的紧张感导致启明喉咙干涩难受,想喊,喊不出……想跑,跑不动。就在这时他身子一飘……翻身坐起,眼神枯涩,浑身汗淋淋的,口渴难耐。环顾置身所在的位置,却是自己家的雕花大床上,刚才的一切就如记忆一般,视线所看见的是混沌的暗黑。难道之前是在做噩梦吗?当他抬起手指来看时,指缝间仿佛还残留有扳动臭皮囊时的酸软感。
迈动双腿下床,思维缓慢的恢复,脑海里闪现老妈佝偻的脊背,还有郑玫美丽的身影……大脑急速的回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身子似乎有些虚弱的难以控制平衡,老往一边倾斜。一把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榆木柜子,眼睛极力的想看看关闭的房门外的情况。
外面好安静,安静得连平时叽叽喳喳的鸟雀声音都没有,这种安静让启明很不安,一股莫名凉飕飕的感觉从脊背嗖地滑过。初始在梦境里的隐忧,又像死灰复燃般从心底处窜出。
启明清清喉咙,压制枯涩感,努力喊出声来,喊出的声音却是那么苍白嘶哑。许久许久,没有谁答复他,所感觉的依然是安静,貌似这整个空间里就唯独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似的。
缓步走到房间门口,抬起有些酸软的胳膊肘,想拉开房门看看老妈和郑玫在干什么。启明手指拉住门框,却发现门框拉动时有些吃紧,好像是有人故意把门框从外面给锁住了似的。
无奈的启明无法开启从外面锁住的门,只好步履蹒跚的来到窗户下,欲抬起木制窗棂从窗口处跳出去。他记得儿时也有过这种举动,那时只是觉得好玩,此时却再度重复儿时觉得挺好玩的幼稚把戏。
推开窗棂,攀住窗框,纵身而下,脚步有些不稳,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待启明稳住身形,视线扫到之处,总感觉有些欠妥。
院坝里除了长满乱七八糟的野草,还隐哟可见草根下面铺了一层绿色的青苔,目光瞥向房檐下,眼眸所到之处均看见的是乱七八糟的蜘蛛网,硕大的蜘蛛趴伏在网的中央,稳稳的在等待猎物的来临。
启明看着眼前满目疮痍,心越来越沉……浓眉愈发锁得紧,抬眼看向房脊,只看见厚厚的落叶铺垫在破裂的瓦脊上,各处门扇破旧不堪,包括院坝门扇也歪斜,横靠在门槛上。
这是家吗?老妈呢?郑玫呢?看见空寂的家,荒芜的院落,一派无人居住的景象。启明神经嗖地绷直,额头的虚汗簌簌的流下,顾不得身心的疲乏,急忙跑去看厨房。
厨房里也是面目全非,水泥地面起了一层白色的霉菌粉末,也是蜘蛛网四处都是,怎么回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是自己来错地方了吗?永无止境的惶恐吞噬了启明内心的镇定,霎时他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每走一步都举步维艰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移动脚步。
启明机械的迈动脚步,一头想起黑仔……‘吱嘎’一声破响,后门开启,他疾步跨出房门,闪到皂角树下,皂角树依然还在,树下窝棚处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证明了这是黑仔的狗窝。
启明迷茫了,抬起手猛然拍打自己的脑袋,总想回忆起什么来,无奈的是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记忆就是老妈和郑玫,以及家里有一根忠实的老朋友黑仔。
颓然一木,启明木讷的退出后院,颤巍巍走路的样子就像一位老者,走到院坝门口,推开斜靠的门扇。
外面似乎跟家里的情景好不了多少,原本是生机勃勃的田野,村落,此时却死寂一般的安静,路上没有人行走,村落没有炊烟冒起。哪怕听见一两声的鸡鸣狗叫也好,或则是听见某一家新坐月子的屋子里传来新生婴儿‘哇哇’的哭声,也足可以证明村子里有人活着。
旷野里的微风存在,满山的野菊花也存在,偶尔一两声鸟雀声音传来,给启明一阵阵小小的欣喜。脑海遐想住,也许刚才自己是在梦境中,家里一切都好,老妈在田里劳作,她也许在大片大片的包谷地里锄草,或则是在给山上的果树喷洒农药。
启明想到这儿,再次侧耳倾听来自村落里,邻居家猪圈里的猪们在嗷嗷大叫,用嘴壳子供动食盆期待著主人倾倒食物。
许久之后,一切臆想消失,耳畔所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