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是梦是实,谁能够说得清,九天玄境中,听菩萨说是经历从前所经历过的事么?他不禁紧皱眉头,这样说来,那么,阿若必会经历苦疼两次。
果然啊,但凡事情若不能平淡渡过,必得经受苦痛,只是,他的阿若,所伤的,远比她所想的,要重得多。
“贫僧以为,不该忘记的,无论如何,都会在那里等着复苏。殿下,还望能够看得开才是。”佛法无边,最后一魂的阿若身上,都镀上了七色的光彩,此刻正一层一层地往那仅剩的魂魄上头渡送。
菩萨缓缓一笑,在佛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那月白的脸如梦幻影一般。不该忘记的,都会在那里等着复苏,是啊,他之前不也是将阿若忘了么,他放了些心,总会想起来的,只要他还在。
缘生缘起,总是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的。菩萨将金色的眼瞳放到一旁的东华帝君身上,以父爱之心报得仇怨,却以仇怨得知真正的父女之情,是老天捉弄,还是命数无法周变。他渡得鬼狱亡灵脱苦,是以身逆天改命。
可是,真正能够超脱得苦的,又有几方人。若非如此,这鬼狱的亡魂,怎的从来没有减少过呢。
天神之力,是以最强,但,在亲与爱的情面前,显得是这般的柔弱,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正如九天玄境存在一般,真真实实,虚虚假假,又是梦境,还是实体呢。
即墨予漓点点头,菩萨说得极是,是他太过于妄自菲薄了,在意过头,只怕又是一层的伤。
阿若就是因着太过于在意爹娘的疼爱不在,才会在凡尘之时噬血成狂,才会性子太过于冷硬,若非是跟着他习得剑术,只怕,冷硬之后,便就是冷淡,正如,正如成魔以后的阿若,自负,无情。
但眼下这样的阿若,虚弱得随时会消失一样,有菩萨在,才能修得魂魄归位。血脉之情阿若,能够接受得了么。
殇若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周围的一切,慢慢变得真实起来,就连那只有黑白的两种色彩的世界,都掺杂了此许的颜色。
她的面前有浓雾弥漫,这是何处?怎么周围静谧无声,她刚刚不是正瞧着了师父的身影么,一下子怎的换了环境。
“姑娘是刚进得王宫的吧。”有浅浅的芳草之香在她的鼻息间刮过,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冷凉的空气中,这种清香极其的淡雅,她回得过身子去。
一件水蓝色的衫衣,这张脸她没有见过,但却觉得这场景极其的眼熟,面前的这个女子,她忍不住唤起名讳来,“你,你可是,若……灵?”
若灵,这个名字让殇若浑身一颤,对了,就是若灵,那个为了夏王不惜散骨灭魄的若灵。可是,若灵不是用的她的面目么?
难道说,若灵就是在鬼狱里头,被长空无俊大人口中的那一位无面鬼夫人。长空无俊大人只淡淡地提过这个名字,殇若她记得很清楚长空无俊面上的表情,是极其惋惜的神色,想来,他是为了若灵身灭才如此的吧。
那蓝衣女子眼瞳瞪得圆润,一副不可置信的面色,她上下打量了殇若一眼,没瞧出殇若有什么端倪出现,这样一来,更加让她觉得诡异得很。
“你,知道我是谁?”冷凉的声线在殇若的耳线里头轻荡,想是有一些不太相信的似的,殇若点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叫出若灵的名字。
“我,好想能够想起来一些事情了。”有光亮在她的思绪里头绽放,这种强烈刺激她思绪的事情,使得一些原本淡化的东西,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其实,浅化了的东西,看上去是消失不见,但痕迹却一直存在的,只要浓墨描蓦,便就会显出其本身所在的轮廓。
殇若在想,会不会是之前太过于想要想起,才会一点也想不出来,在最不适宜想起来的时候,这一些才会浮出水面。
她没有在意现在的若灵是不是要取得她的面,殇若跌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头,她不禁想要抽自己两巴掌,为情成魔,其实是自找的,师父那时候饮了忘川水都还能记得她一些轮廓淡影,可是搁在她自己身上,却是一片的空白。
这一切,原本是不用发生的,却生生被她这个当局者,而做成了这样的一副模样,无法想起,其实在师父看来,也是一种伤吧。
明明看着她在面前,却不记得。
后头师父想起来,怕也是因着她为情成狂坠入魔道才硬生生想起所有的一切。而见到她的面不告诉她,也只是怕是要她自己想起来的吧,因为师父知晓她的性子,如若直接对她言说,无论如何她是决计听不进去的。
她轻轻笑起来,正恰此时,一道清白的身影闯进了殇若的眼帘,看着她跌坐在阶台之上,当场就变了脸色,“殇若姑娘,可曾有事?”
她可曾有事,殇若轻点着头,“有事,肯定是有事的。师父,师父真是好傻啊,真是太傻了,阿若也是一个大笨蛋。”
这一句话一出来,即墨予漓微微有一些发愣,而殇若只是看着他笑,“若灵并不曾把阿若怎么样,只是,师父,阿若想起来的时候,会不会是太迟了?”
应该是太迟了吧,前半生的流漓,让她心中生疼,也拖累了师父的情义。只不过,她的眼眸中生起泪来,她抬起手指,瞧着拇指间的那一枚朱砂痣,曲长吟说过,她的女儿身上有一道紫色的痕迹。
有清泪刮过了她的面皮,“师父,师父,原来迫使阿若上得锁魂台以致遭灰飞之刑的人,是